一步一步,像是被束缚住的木偶,很艰难的模样。
那些下人有的跟在她后面,有两个飞快地跑走了,或是去取什么东西,或是去给谁通风报信。
「6绝,你以为,我还是和第一次见你时一样……只是吓吓你?」
杜晴夏几乎全是哭腔,说到一半,她更咽难当,完全变了声调,充满委屈
又拼命抑制地啜泣。
骆蝉衣看着她越走越近,越走越近,刚刚杜晴夏为了拦住他们,没有来得及穿外套,只一身鱼肚白色的长身袄裙,上面绣着细花与藤纹,除了那花纹……
骆蝉衣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她还看到她身上一道道血痕,手臂上,腹部,长长短短,足有七八条,在昏暗的灯火下呈现出暗红甚至有些黑的颜色。
她竟然真的自残!她疯了!
6绝此时朝她迈近了两步,目标毫无疑问是她此时此时仍攥在手中的匕。
「你别过来!」杜晴夏向后一闪,手心死死攥着匕,整个拳头都已经青了。
「6绝,这一次,我不是吓你了,」她脸上泪水横溢,双眼猩红如血,疯魔般执拗地瞪着6绝:「你离开我一步,我就割自己一刀。」
不知是疼的,还是冷的,她浑身上下都在打着冷战,又咬着牙克制。
6绝皱着眉头看着她,深深压下一口气,无奈至极:「你是不是有病?」
「我有病?对,我就是有病!」她的泪水不断涌出眼眶,更咽道:「6绝,我的病只有你能医。」
「天这么冷,你把自己伤成这样,你不知道有多危险,就算6绝不走,你也得有命嫁他啊,我先陪你进去包扎伤口,包好了再聊。」
骆蝉衣试探性地走向了她。
「我说了,别过来!」杜晴夏猛地一挥匕,那刀锋几乎就从骆蝉衣的眼前划过,惊得她身子一仰。……
「我说了,别过来!」杜晴夏猛地一挥匕,那刀锋几乎就从骆蝉衣的眼前划过,惊得她身子一仰。
6绝连忙一把接住她,立刻把骆蝉衣换到了远离杜晴夏的一边,眼神凛冽地瞪向杜晴夏:「你到底想干什么?若真是一心求死,就莫让我们看到。」
杜晴夏胸口起伏,哭出了声音,忽然她手臂一挥,朝着自己的大腿重重一刺。
「啊——」一旁的丫鬟惊叫出了声。
随着匕拔出,那血红的窟窿就像是妖怪的嘴巴,不断扩张,最终变成黑黢黢的魔洞一样。
杜晴夏的脸已经疼得变了形,浑身剧烈打着寒战,她看着6绝涕泪俱下:「你说这话,知道我心有多疼吗。」
她目光转动,看向手中的匕,上面的鲜血还在冒着微微热气,她突然咧嘴一笑,表情疯狂而偏执:「现在好了,身上疼起来,心就没那么疼了。」
骆蝉衣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果真是开了眼,的确,她早就应该知道,杜晴夏表面上张扬外放,但骨子里是非常极端的。
当初她为了孙眠,找人将她打下水,那一举动就是动了杀心的。
她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如今为了留住6绝,一连割了自己这么多刀。
「6绝,今天要么你就留下,要么我就死在你面前,你选一个吧。」杜晴夏始终与他们保持不近不远的距离,手里的匕握得紧到不能再紧,像是长进了肉里。
「留下,留下吧。」骆蝉衣用手肘怼了怼6绝。
真留下是不可能的,但是他们想要走的话有的是办法,没必要像现在这样弄得血肉模糊。
如果之后的某一天杜晴夏再想不开,自我了断了,那也是她自己的选择,而此时此刻,杜晴夏情绪上头,她本身又是这样的偏执的性格,弄不好可能真的会逼死她。
6绝一声不吭,原地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