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韩羡脸色更白,心拔拔凉。
“沈惊觉!你在说什么胡话?那可是小小啊,你拿性命来宠,在我面前一次次哭着说想求她回到你身边的小小啊!你怎么能这么绝情?太让我心寒了!”
沈南淮怒红了眼睛,气得拐杖用力杵地,“你脑子得了病,怎么连人性都没了?小小曾为你付出多少,你却连去探望都不肯……你还算是个人吗?!”
沈惊觉胸腔一阵鼓动,眸色疏离,幽冷:
“爷爷,我们已经分手了。我若处处留恋,当断不断,只会让她更痛苦。”
沈南淮刚要驳斥,沈光景在这时冷声道:
“爸,惊觉和唐小姐分了就分了吧,我不觉得这是什么坏事。”
沈南淮胸口气炸,“你——!”
“之前,是因为他们相爱,在一起患难与共,我说不出什么。可现在惊觉已经不爱唐小姐了,您又何苦为难惊觉,强扭的瓜不甜。”
沈光景深吸了口气,是豁出去的态度,冷目灼灼,“而且,我觉得,唐小姐其实根本没有多爱惊觉。
也许,她爱,但我觉得,她更爱的,还是自己。若真爱一个人,怎么舍得一次次放他以身犯险?怎么舍得让他去做那么危险的事?
她任性妄为的时候,就没想过惊觉也有惦念着他的亲人吗?他若有好歹,我们又该怎么办?她想过一次没有?”
“你……唉!”沈南淮鼻腔酸,喉咙堵。
也不知是不是年纪大了,反应迟钝了,他一时无从反驳。
沈惊觉腰身挺拔地站在那儿,像一座岿然不动,散冷冽寒意的覆雪高山。
然而,听了这些话,他心底某处却隐隐一刺,垂在身侧的十指,微微蜷曲。
看着沈惊觉无动于衷的样子,沈南淮身子颓然靠在沙上,满目失望。
一切,怎么能就这样回到原点呢?
连他都受不住这个结果,小小如何承受得住?!
沈光景沉声,“惊觉,你上午还有例会,现在该走了吧。”
沈惊觉不露声色,转身,大步流星往外走。
……
唐俏儿身体还在恢复阶段,整整一上午都昏昏沉沉地睡着,早餐,午餐,都没吃。
下午,她才幽幽醒来。
见大哥、二哥和七哥正守在她身边,被沈惊觉伤凉了的心涌上丝丝暖意。
“俏俏,好些了吗?”唐樾嗓音闷哑,捏了捏她手得快要皮包骨的小手。
唐俏儿看着大哥俊雅无伦的面靥,一夜之间,仿佛饱经苍凉,心里受不住地疼起来。
“大哥,你呢,你还好吗?”她轻轻地问。
“还好。”唐樾僵硬地勾唇。
他哪里好了,简直糟糕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