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在院子里干嘛?
张元清撑着冰凉的身子,略有些吃力的站起身,透过破破烂烂的窗纸,定睛往外看去。
月光下,荒草中,一双崭新的,西式风格的红舞鞋,在夜色里跳着踢踏舞。
月夜,荒庙,红舞鞋,独舞。
这一幕看起来既荒诞诡异,又透着一股难言的。孤独?
明代的山神庙里,怎么会有一双西式风格的舞鞋?
这破庙越来越诡异了。他悄悄的蹲了回去,耐心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肩上趴着的怨灵持续的攫取他的阳气,身体僵硬感越来越重,肩膀的酸痛变成了刺痛。
他感觉再这样下去,要么阳气流尽而死,要么肩骨碎裂死于伤势。
痛苦的煎熬里,院子里的舞蹈消失了。
张元清仍然不敢冒头,又等了片刻,才小心翼翼的探头,透过窗户朝院子里张望。
院子里填满了月光,荒草静静伫立,那双诡异的舞鞋离开了。
“呼。”
他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浊气,刚想站起,膝盖一沉,跌坐在地。
紧绷的神经松弛后,肾上腺素退去,他这才察觉到自己的状态比想象中的糟糕。
肩膀火辣辣的刺痛,骨头仿佛要裂开,膝关节僵硬,血液宛如凝固。
颤巍巍的抓起铜镜,灰扑扑的镜面里,张元清看见自己脸色惨白,神色萎靡,瞳孔暗淡。这哪里是个正常人,分明是油尽灯枯的病秧子。
肩膀上,那个嘴唇乌黑的怨灵,诡异无声的凝视着他。
再这样下去必死无疑,可他能做什么?他什么都无法触及到肩膀上的怨灵。
肩骨强烈的痛楚,让他不得不背靠墙壁来支撑身体。
侧头看了看工人前辈的尸骸,一人一尸的姿势一模一样。
“原来是这样”张元清苦涩一笑。
他仿佛看见了自己的结局,听见了死神的叹息。
但张元清没有放弃求生的欲望,他的大脑依旧活跃,像负荷运行的cpu,在绝境中寻找活下去的希望。
电光火石间,主殿桌底下的那具尸体,在庞杂混乱的信息流中一闪而过。
“两具尸体肩膀骨裂程度不一样,主殿里那具尸骸的肩伤并不致命,趴肩怨灵放过他了?不,怨灵不可能手下留情”
“他为什么要躲到桌子底下去。”
“红舞鞋在我进庙的时候,就偷偷跟在我身后,可当我进入主殿,它就离开了。。”
想到这里,张元清暗淡浑浊的瞳孔亮起希冀的光。
回主殿,马上回主殿!
&nb>他当即起身,步伐踉跄的离开屋子,每一步都走的很艰难,像是扛着一座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