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狱长觉得没意思,有种感觉这家伙话中有话,轻轻地瞥了他一眼,警棍在他的手中敲了敲好几下说:“夜禁时间已到,你别在这里胡思乱想,赶紧回去休息,明天你还要和那群囚犯们去修铁路。”
他连头回也不回一下地向前面的长廊走去,向里面那片昏黑的地方走去,这里四壁被白炽灯照的个光亮,但是有些地方是没有被照到的。维也纳正好就是站在那片没有被白炽灯照到的地方,久久地注视着远方的一切情况。
这里大致为一班6人巡察司,分成为甲乙丙班,每班两人,一班巡逻,一班守望,最后一班随时待命。每日更番,周而复始。他从来不是位善于听话的人,所以在监禁将近一年的时间里,他也没有闲着,反反复复摸透了整个监狱的运作方式。
刚刚他在地板上用空气去比划,这比划的内容就是整个监狱的大致地图,哪里有出口,那边又有多少位典狱长或者是巡察司,他都把这些东西一步一步的算计好了。
维也纳在两年之后重获自由,他选择不在日耳曼待下去,四处流浪的他选择了去到日耳曼对面的阵营当中。混血的尤狸人在日耳曼不好混,为了自己还能生存下去,于是他在敌人的阵营当中偷到了一位战地医生的身份证明。
那场战争过后,停息已经结束,第二次的战争又即将面临开始。现在维也纳的身份混成了敌营的战地医生,上级命令他跟随船上前线执行任务。他决定要把牌玩到底,用自己的运气和全艘船人的性命赌一把。
第一仗结束后,二十多位受重伤的人被抬上船舰接受手术。
在这之前,维也纳把自己反锁在了一间船舱里,他之前很不喜欢喝酒,但是心里面的郁闷,老是退不下去。就是那一次的罪名入牢,他才深刻的意识到,其实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没有人记得,已经是空白。
在他入狱的那个时刻,维也纳一直盼望着自己那位母亲,但是他彻底想错了。没有人记得上过一次大规模的战场的他,按正理来说,如果没有见到了尸体,他这算是他当了第二次逃兵。
他整了好几瓶朗姆酒,整瓶整瓶地大口灌入,然而越灌越清醒。在清醒过程中,他的思绪就像是打开了闸门似的,越灌越快,越灌越痛。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喝酒,因为他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
他一边喝酒,一边流泪,脑子里都是母亲那双猩红色的眼眸,但是母亲的模样仿佛在他的大脑中越来越模糊,他忘了母亲长什么样子,只记得那双猩红色的眼睛。
仰望着天花板的琥珀色眼眸霎时间变成了猩红色,眼眸中的那点颜色就定格在了猩红色。维也纳双手合十,阖上了双眼,他祈祷上帝在这个时候让船撞上一颗鱼雷沉没。
但是老天爷并没有听见他的声音,反而是外面有勤务兵敲起舱门,“摩尔多医生,外面有二十多个士兵需要您的救治。”
维也纳猛地睁开了双眼,随后站起身走到了舱门。他快地在胸前连续划了几个十字,为舱外那些不幸的小伙子也为他自己祈祷,但愿这个世界上没有地狱。
“摩尔多医生,您在吗?”勤务兵又喊道。
“我在!”维也纳应了一句,然后打开了舱门。
外面躺了二十多个士兵,看上去都非常狼狈,脸上都带着血,身上的衣服也有不少破损的痕迹。但他们的眼神很明亮,没有任何绝望和迷茫。
维也纳的目光从他们的脸上扫过,他虽然成了战地医生,但他本人却只懂一些基础的护理知识,可想在这边混下去,又免不了和众多伤者打交道。于是他决定让伤势很轻的人自愈,面对需要救治的人就从症状最轻的开始。
这时的医术并不高明,维也纳给每一个士兵反复做了简单的检查,确定哪里出问题后,就从受伤最轻的开始治疗。他的医术并不精湛,所以治疗的时候还是比较费力。
一来可以让他熟悉外科手术,二来伤势严重的士兵可能会等不到手术就死去。维也纳边硬着头皮给大家治疗,边祈祷那些重病的患者可以在等到他救治之前就死去,但事不从人愿。
尽管他的内心早已慌得不行,但表面上依旧维持着一个游刃有余的医生形象。
在那双猩红色的眼眸之下,因为被弹片击中了心脏附近的伤员被抬到维也纳的眼皮之下。面对复杂的手术,他竟然违背了医学常识,醉醺醺的摩尔多医生突然变得医术高,镇定自若,他利索地从躯体上挖出一把弹片,他使一个濒临衰竭的肺重新恢复了功能。
对于这些复杂的手术,他进行了大大小小上百台手术,每次连续的十几台手术都极为成功,修复和缝合了十几处严重的伤口。
连当时被外科界称为最复杂的肺切除手术,也让维也纳一边对着《柳叶刀》杂志上的步骤学一边操作给完成了。当他天亮时走出手术室时,他的四周响起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他们不仅仅是为了维也纳这一项成绩而庆贺,还为维也纳医生的敬业精神感觉到了钦佩。他们在庆祝之余还为维也纳的医生的医术而拍案叫绝。
“摩尔多医生的技术实在是高,手法娴熟,让人难以置信。”
接二连三的成功,惹得旁边的助理护士高呼,人群中纷纷称赞他的年少有为。
在那之后,维也纳的名声越来越响,他的事迹逐渐被记者写入报纸,让世界各地的人都知道了他的付出。
而他也因此而名气越来越大,他的医术,更是成了无数医学专家学者追捧的对象。
“我想问一下先生,你对这种手术如此熟练,能给我们讲解一下你是怎么办到的吗?这是花了多少年的时间?”
从战场上回来的维也纳被一位记者缠住,这个记者看他的眼神充满了崇拜和敬畏。但是维也纳的脸可是差点绷不住了,他能说是这是上帝追着喂饭吃吗?
“没有,没有,没有。”维也纳快小跑试着脱离记者的围堵,他不敢再看这些崇拜的目光,他怕自己的眼神暴露自己的秘密。
这位记者还不死心,继续穷追不舍:“先生,您告诉我们,您现在身居战场之上,有没有怀念过故国的亲人们?”
故国的亲人们?
他的父母已经在十几年前被大火吞没,现在的再生父母也记不住他,他怎么可能还有故国的亲人。
维也纳的脚步微微停顿,但随即他便摇了摇头:“我是个孤儿,父母早在我出生之前就死了。”
记者:黑人问号脸Jpg
记者见到维也纳这么说,呆呆地望着维也纳离开的身影,他开始身体不断颤抖,嘴唇也在抖。记者愈觉得细思极恐,他的后背渗透出了冷汗,他的双腿已经软,他甚至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摩尔多医生说他父母早在自己出生前就死了,那他是怎么出生的,爬……爬出来的?
“我感觉到我自己挖出了一个惊天大秘密。”记者想到这个问题,浑身止不住地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