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绾将手掌贴上他泪湿的脸颊,轻轻为他拭去悬在眼角的泪滴。
“我还希望,当过去支棱的尖刺再度刺向他时,他能告诉我他的痛,他的伤……让我成为治愈他的良药,保护他的盔甲……”
带着青草香气的风擦过山坡,墓碑左右的扶桑随风摆动,一朵鲜红的花飘飘摇摇擦过裴行舟的脸颊落到阮绾眼前。
她伸手将这花瓣捧进手中,回头看着墓碑上的笑颜,也露出了浅浅的梨涡:“阿姨,这是您也赞同的意思,是吧?”
又一滴清泪融进灰黄的泥土中,裴行舟视野逐渐清晰。
他也回过头看向自己母亲的墓碑,清冷的声音带着些颤动和嘶哑:“你说得这么有理有据,她哪里还有理由反驳……”
“那你呢?还有理由反驳吗?”
裴行舟的目光融化在浅浅的梨涡中:“没有。”
梨涡加深,阮绾嘴角的笑容比鲜红的扶桑还耀人眼:“那我们说好了。”
“嗯,说好了。”裴行舟轻声的应答注入风中,轻轻飘进阮绾的耳蜗。
欢欢喜喜“呜汪呜汪”地叫个不停,用脏兮兮地小肉掌往阮绾身上扑。
阮绾抱起两个小家伙,朝裴行舟挥了挥它们的泥爪子:“我可是有‘证人’的,你不许耍赖!”
裴行舟将这幅生动的画面纳入眼中,眼尾弯了弯:“绝不耍赖。”
“汪汪!!”
波妞冲着他们扬起脖子叫了两声,裴行舟伸手摸了摸波妞的头:“知道你也是‘证人’,放心,我不会耍赖。”
阮绾也揉了揉波妞柔软的肚皮,夸赞它:“波妞真棒!”
欢欢喜喜和妈妈一起“呜汪呜汪”地叫了起来。
阮绾和裴行舟清朗的笑声与它们雀跃的叫唤交织在一起,跟随山坡上的暖风徐徐在半空散开。
下山时,阮绾趴在裴行舟背上,她圈着裴行舟的肩膀,脏兮兮的小白鞋在裴行舟腿边晃:“行舟,我们能在这里呆多久?”
裴行舟颠了颠背上香软的人儿:“喜欢你可以一直呆。”
“那你呢?”阮绾用下巴蹭着裴行舟的耳尖,“我猜你最多还能在这儿呆两天。”
话刚落音,她的下巴印上一片柔软:“我会尽快回来,你能在这儿陪着小星吗?”
阮绾垂眼看到欢欢喜喜歪着头用纯洁的小眼神望着自己,她莫名其妙红了脸。
转眸看着裴行舟近在咫尺地鼻尖,声音也开始结巴起来:“不……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你接我来不就是想让我乖乖呆在这儿嘛……”
下巴上贴着的柔软挪到唇瓣上:“阮阮真乖……”
没来得及逃脱,阮绾彻底被卷进裴行舟温热的气息中。
微香的风拂过她的丝,轻轻缠上裴行舟修长的脖颈,阻隔了两人密不可分的热烈。
波妞在前方的不远处回头冲着小崽子们唤了一声,两个小肉球不再盯着原地不动的主人们呆,撒欢似的朝着妈妈奔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