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侯俊微笑着问,贺华黎没有拒绝,立刻从怀里拿出两封信,让丫鬟递给温侯俊看。
“当初骅安和李顾分别给我写了封信,说有些难以启齿的事情,所以他们写了信。温大人,你可以看看信里写了些什么。”
老太监笑得很开心,温侯俊迅拆开信,只见每封信上潦草地写着一句话。看完后,他惊讶地看着贺华黎。
“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意思?”贺华黎的笑容更深了。
温侯俊手中的信都很简短,内容都是李顾和骅安临时写的,出奇地一致:他们在案件生时看到了一个穿青色道袍、蒙面的人,然后这个人就消失了!
温侯俊问:“他们的意思是,墨林出现在了百里太后案现场?”
贺华黎点点头:“不仅如此,他手里的那只白猫还在紫宸国公的案现场出现过!”
温侯俊倒抽一口气:“这么说来,这件事就严重了!”
贺华黎说:“现在感慨还太早,温大人还有一件事不知道!”
“公公指的是什么事?”
贺华黎露出一丝阴沉的微笑,手指向窗外,苍白的手指像枯木上的霜。
温侯俊顺着他的手指看去:“白玉楼?我听说李顾和骅安的尸体挂在白玉楼上,现场还有墨旋道长的踪迹。公公是指这件事吗?”
贺华黎知道温侯俊的想法,毕竟墨旋是为了他进宫的,于是嘴角上扬,笑得更灿烂了:“墨旋道长是自愿赴死的,并不是我的意思。而且现场没有他犯罪的证据,所以在证据确凿之前,墨旋道长仍然是安全的。”
“西梁的客人成了阶下囚,我们北戎国真是大手笔啊!”温侯俊冷笑了片刻,虽然语气不重,但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老太监也明白自己身在何处,立刻表明立场:“虽然北戎国在十九国中不算一流,但我们有自己的气质和风骨。温大人不必担心墨旋的安全,有我在,墨旋道长会一如既往地平安无事。”
“那么公公所说的白玉楼,究竟是怎么回事?”
“其实算不上是什么事,只是在那楼上,我们现了些东西。”
“听说杀害百里太后的凶手躲进了白玉楼,难道是凶手留下的物品?”说完,他站起来,再次检查了四周的窗户,以防隔墙有耳,确保万无一失。
“凶手我们还没见到,但确实有些有趣的东西被现了。”
贺华黎话音刚落,他伸手从袖子里抽出两条白色绸布,温侯俊和他的助手各抓住一角,平平展开,显露出布上蜿蜒复杂的精美图案。
温侯俊凝视许久,却一无所获:“这是什么东西?”
贺华黎盯着图案看了很久,才缓缓开口:“这是阵法!”
“阵法?道教的?”
“温大人可能不清楚,之前凤栖宫的枯井事件你应该听说过吧。现在这里留下的图案,和当时墨林道士在枯井中描述的一模一样!”
“竟然有这样的事?”
温侯俊再次仔细查看阵法,但由于不懂其中奥秘,根本看不明白。
“公公能明白这上面画的是什么吗?”
贺华黎尴尬地笑了笑:“我从不读书,哪懂这些复杂的东西?”
温侯俊接着说:“按照您的意思,两地都出现了混乱,又有道教阵法出现,难道你想怀疑司马国师?”
这个猜测确实合情合理,毕竟司马种道刚离开陵阳,而提到阵法就会联想到道教,提到道教就会想到国师和大道登仙阁。
然而老太监显然不是这个意思:“就算怀疑墨林,也不能怀疑道教的支柱。我的意思是,本来案子就没头绪,现在又出现诡异的阵法,还来了个奇怪的道士,一切看似离奇,却又巧合得无懈可击!”
“所以,贺公公为什么还不逮捕墨林?”温侯俊依然执着这个问题。
“不必急在一时,我想看看,如果放任这个道士,还能看到多少我想知道的事情!”
这种欲擒故纵的手法,温侯俊自然理解,他拿起酒杯轻轻摩挲嘴唇:“您不怕夜长梦多吗?”
“外面的夜晚确实漫长。”老太监咧嘴赔笑。
“但每个人剩下的时间都不多了。”温侯俊举起酒杯敬酒,指向窗外高悬天空的月亮。“那就更不能活在梦中,你看我,我可没睡,我清醒得很!”
温侯俊望向长乐仙宫的方向:“您是清醒的,可先王却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