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远有点怒不可遏:“我就问你们凭什么,我夸的车,你们急个什么劲?再说了人家姑娘就是漂亮,就算我乞儿了吧唧的也轮不到你们瞎嘚瑟吧?”
这句话一出,一下子得罪了两个女同学,看到姚远耍混,两人愤然地留下两个字:“有病!”,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到底是亲哥们,谢老爪儿居然没去追谷小米,而是站在原地上下打量了半天,然后伸手拍了拍姚远的肩膀:“你丫真行,看来你是真有病!”
这一打岔,谢老爪儿浑然忘了刚才想说的是啥。
……
当夜市上多了糖炒栗子的摊子,也就意味着天冷了,到了这个时节,夜里出摊就变成了受罪。
军大衣已经成了各位摊主的标配,就看卖衣服的焦三儿和卖音像的李铁龙两个人穿着军大衣还不停地跺脚,没办法,脚底下的大棉窝子虽然厚,但塑料的鞋底可不隔热,寒气顺着鞋底就上来了,总站在原地脚下就冻木了。
这样比起来,守着火炉子卖卤煮就享福多了。
但是姚远真懒得再受这个罪了,已经开业的两家卤肉铺生意蒸蒸日上,党大哥带着他的几个兵正摩拳擦掌地准备再开第三家了。
不愧是当过兵的人,党大哥已经把卤肉铺的经营当做了一场战役来打。
两家肉铺开出去以后,他带着大家总结经验、汲取教训,开业计划是听了姚远的建议,但具体执行中,他好像特别善于总结,找出计划执行中的漏洞,及时加以改善,就像一个优秀的战场指挥员。
“开店度不能太快,产品方面有了高阳、李铁负责,质量和产量不会有太大问题,但采购、送货、销售库存方面都已经开始暴露出了问题,需要停一停,先把基础做好以后再加快开店度。”这是党大哥做的决定。姚远对此不置可否。
都没大所谓,天下没有着急的事,不着急慢慢来,挺好。
唯一不好的是胡小虎,这个该死的胡小胖儿,守着一个破卤煮摊子不肯放手,这天都到了十一月中了,齁冷齁冷的,天天还非得出摊受罪。
摊上还多了一个不是人的余叶,不对,这孙子就是余孽!
为了他那个见不得人的任务,天天鼓动胡小胖儿要出摊、要坚持,为了挣钱冷点不怕啥。
卤煮摊子是姚远一手缔造的,哪儿能让还没成年的胡小胖儿一个人受罪呢?
所以少不了,姚远每天晚上也得披上军大衣,蹬上厚厚的棉窝子,陪着他们在摊子上受冻。好在身旁有个火炉子可以暖身,手里抱着一捧糖炒栗子可以暖手。
自打得罪了米雪以后,人家再也没有露过面,甚至在班里都不说话了,就连八竿子打不着的谷小米和安雅欣都变得冷冰冰的。
就无趣。
没了朋友陪着的夜市,当然变得无趣至极。
唯一一点好的是,对面那家所谓的赵氏卤煮被端了,听说经过检验,对面的卤煮汤里毒品反应呈阳性,然后又从他们那位老板赵永海家里搜出来若干已经被晒干了的罂粟壳,这一下事情就闹大了。
赵永海本来是机关单位里的厨子,端的是铁饭碗,想下海凭手艺多挣两个钱,结果动了歪心思,这回钱没挣到多少,倒混上了牢饭。
按照余孽的说法,像他这么严重的情节,没个十年八年的出不来。
严格来说,对面卤煮汤了放小料这个事,还是姚远他们最早现的,通过余孽把这个事给捅了出去,就没想到后果如此严重。
所以,现在自己的生意虽然变得挺好,但每每想到这事,姚远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所以,姚远现在最想的就是赶紧结束这个破卤煮摊子,让小胖儿赶紧踏踏实实地回去上学,自己也能好好备考了。
“胖儿啊,你跟师傅说说,要什么条件你才肯放弃这个摊子呢?我猜你现在也不太缺钱了。”姚远趁着这会儿没啥客人,又开始游说。
小胖儿用手里的带手布卖力地擦着桌台上的油腻,头也不抬地回道:“不出摊每天晚上干嘛呀?回家写作业?幼稚不幼稚?”
臭小子的话又噎得姚远一愣:“嘿特么的,你丫就是个学生,不写作业还能干嘛?”
“那点破作业每天我在学校就都写完了,大晚上的你让我回家冷锅冷灶的,就我一个人守着个空屋子干屁啊!”小胖儿说得理直气壮。
听着自己的便宜徒弟满嘴的不尊敬,姚远一点脾气也没有:“不行晚上咱不出摊了,去党大哥那边帮帮忙,顺便我再传你点别的手艺,等你长大了就能自己开店了,你觉得怎么样?”
胡小胖儿终于抬起头:“你说的是真的?你还能教我啥?要是卤肉就算了。”
“狗屁卤肉,你党大哥他们还指着卤肉做大做强呢,咱就别给他们捣乱了,你知道餐饮里面什么挣钱最快,最适合你吗?”
胡小胖儿忽闪着眼睛,满脸期待。
看着吊起了对方的胃口,姚远边不慌不忙地剥着糖炒栗子,边添油加醋:“知道吗,早年间有句话叫‘面条、包子杀人’,说的就是这些东西成本低、毛利高,还什么人都吃,卖得特别快,不如我教你调馅蒸包子咋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