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辞官的时候他就说得一清二楚,若是南宫琰还坐在太子之位上,他就永不踏入朝堂半步!
这些话,许多人都还记着,就连燕景帝也都记在心上,只是没有说出来罢了。他便以为他们都惧他,在这大半个月里才如此嚣张。
“老臣是说过这样的话,可老臣是为了蒙冤多年的薛丞相伸冤,这是在替天行道,想必老天爷都不会怪我,你又有何理由敢站在这里指责我?!”蔺老侯爷刚看到南宫琰出现在眼前时,心中有闪过一阵慌意,可这个场子,他拼死都要撑下去!
南宫琰朝他一步步逼近,面色生冷,“替天行道?老侯爷是在暗指燕京这么多年来,都没人做主,需要你这个已经辞官的老侯爷回来主持公道了?”
“老臣可没这么说,殿下莫要偷梁换柱!”
一股强大的气场迎面而来,蔺老侯爷颤颤巍巍的身子几乎站不稳。
果然,南宫琰的这番话一说完,燕景帝的脸色已经变得十分难看,老狐狸这是在拐着弯骂他,他如何会听不出来?方才他那副逼迫人的气势就让他心里十分不爽,此刻见他被南宫琰压了一截,自然不会出口阻拦半句。
“你是没这么说,可你就是这么做的!你在朝堂之上逼迫自己的君主做决定,就是犯了逾越之礼,都承了大半辈子的袭爵了,难道老侯爷还不明白这个道理?!”
南宫琰振振有词,逼得蔺老侯爷向后连连退步。他稳了稳心神,重新扯出这件事的由头,“那殿下既然回来了,是不是该好好解释一下当年构陷薛丞相谋反一事?!”
他就不信,南宫琰这么急匆匆地赶回来,就能抹平这个滔天大祸!
“说到这件事,蔺老侯爷口口声声说是本殿下构陷了薛景成谋反,可他是不是真的谋反,本殿下的玉扳指又如何会在你手上,你只最清楚的,不是吗?”他的脸色黑了下去,眸光一片锐利,像是一把利剑,紧紧盯着他。
“殿下,您的玉扳指是被薛丞相临死前扯下,让告密人带给老臣的,薛丞相的血书上也写得一清二楚,他谋反一事,从头到尾都是您一手筹划,要将他置之死地!当年璇玉贵妃将您推上太子之位时,老臣与薛丞相极力反对,后来璇玉贵妃仙逝,您便将仇怨散发到我们二人身上,若不是当年老臣有幸躲过一劫,只怕也早已成了您的刀下魂!”
蔺老侯爷一张脸憋得通红,气得浑身发抖。
他的这一番言论,惹来南宫琰一阵冷笑,他眸光冰冷的从袖中拿出一道“老侯爷的定论莫要下得太早,我先给老侯爷引荐个人。”
“缨儿,进来吧。”
他朝殿外叫了一声,过了一会,从殿外走进一个约莫十二岁的孩子,头上梳着两个发髻,似是没有一下子见到这么多人过,他显得有些怯懦,不敢抬眼看向众人。
见到眼前这个眼神躲闪的孩子,蔺老侯爷捏了捏袖口,目光微怔,这个孩子的眉眼,像极了薛景成。
尽管如此,他还是镇定心神说道:“怎么?殿下想拿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糊弄皇上和朝堂上的诸位大人吗?”
南宫琰朝他冷笑,眼里布满凛光,尔后他走到那个孩子面前,双手覆上他的双肩,轻声宽慰他,“缨儿,别怕,有琰哥哥在,你只需要将八年前那天晚上亲眼见到的画面再重新讲一遍就行了,就当是再讲给琰哥哥听。”
“嗯!”
他看到南宫琰的眼神,眼睛里的怯懦没有那么强烈了,乖巧地点了一下头。
“那天晚上,府里先是来了很多官兵,将府门全都封锁住了,然后他们就开始挥刀杀府上的仆人,父亲跑到我的房里,将我从窗户边上带走,给我寻了一处隐蔽的角落,将我塞在角落里,还拿了许多东西将我遮盖住,他叫我在那里面好好躲着,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出声,也不要跑出去。
我朝他轻轻点头,可父亲还没跑到屋子外面,屋门就被人一脚踹开,有一个黑衣人,拿着剑架在他的脖子上,跟了说了几句话。隐隐约约中,我只听见他让父亲写下一封血书,在上面写他谋反一事是太子殿下构陷的,若是父亲承了他的意写下血书,他便放了父亲一命。可是。。。”
说到这里,那个孩子的声音变得哽咽起来,眼睛里也盛了泪水,南宫琰握着他双肩的手微微收紧了一些,他接着说道:“可是等父亲写完血书后,他却挥剑,一把将父亲杀死了。那个黑衣人没有蒙面,便是他!”
他伸手,指向蔺老侯爷,尔后转身扑到南宫琰身上,哭得双肩轻颤。
朝堂之上,一片哗然,一下子陡变的局势,让他们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蔺老侯爷的脸色,已经面如土色,厉声训斥薛缨“你,你分明是太子殿下的人,在这胡说八道,颠倒黑白!”
南宫琰看着他,拿出薛缨手里紧握的玉佩,摊开亮到他面前,“蔺老侯爷可认得这个?”
那个玉佩,是他那天夜里挥剑杀了薛景成之后,被薛景成一把扯下的,那天夜里形势紧迫,他回到府里才发现玉佩不见了,要跑回丞相府找时,里面已经被前去行刑的官兵放火烧了,他以为,那个玉佩也随着那场大火化为灰烬了。
“老侯爷,微臣记得,这个玉佩是你的,微臣还在朝堂上见你戴过几次。”有一位上了年纪的官员迈出步子,仔细盯着南宫琰手里的玉佩说道。
“是啊,我也见老侯爷戴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