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裳揉着腰肢,抬起的眸里,倏地一亮,“难不成,真要带我去见他那个旧友?不过……贺西楼图啥啊,毕竟人都死了。要不就是……贺西楼还想来一次野外的,因为昨夜他没尽兴……可是他分明都说了,不是这档子事儿,真是奇怪了……”
她思来想去,想了好一会儿都未想明白过来。
便要转身回后屋用饭去。
却没想到,迎面忽然站出来一个女人。
这女人,不是其他人,而是梅影。
,
她还未走?
难道不应该早点赶回宫去,若是被宫人察觉再汇报给皇帝,私逃出宫总归是对她不利。
她摘掉面纱,徐徐上前来,杏仁眼里露出一抹歉意:“可是吓着你了?”
说着,梅影的手已然握了上来,正要搭在罗裳的手背上。
指腹刚触及手背那一刻,罗裳咻的一下弹开,往后退了一步,道:“没,没什么大事,只是被吓了一下而已。无碍,无碍!”
说完这番话,罗裳便心心念念着要去吃云瓷做的午膳,刚要踏步离开,却未想到经过梅影身侧时,她说了这样一番话:“你很特别,是我见过很特别,却又很奇怪的女人,准确来说……你应当是个男子,我说得不错吧?”
闻言,罗裳身子猛然一抖,心里咯噔一下,她眯眼转过身来看梅影:“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竟然能看得出来,这副身体里住着一个男人。
梅影抬手掩住口鼻,故意压低声音走上前来,“我的意思就是方才那个意思,你瞒不了我的,实话同你讲了,梅影生来身世不明,可偏偏有一隐疾。这隐疾并非病,而是我这双眼睛能够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我见你分明是一女子,可偏偏身体里却住上了一个男子魂魄,确实是罕见。”
罗裳心细,怕这梅影是在诈她。
“是吗……那你可在我身上,还看到其他东西了?”
梅影从袖子里拿出一颗乌梅喂进嘴里,漫不经心将目光落在罗裳身侧,“一个女子,一身素白衣裳,我猜……是这具身体真正的主人罢。”
罗裳捏紧手掌心,难不成梅影看到的是真正的罗裳。
她心里紧张的同时,竟然还觉得有些诡异,但后知后觉……自己又在怕什么,毕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害怕这个。
“是吗……那你除了能看到,可否能听见他们说话言语?”
梅影轻轻嚼动着嘴里的乌梅,心里头干呕的欲望也被暂时压制下去,她匀了口气回答:“我只能看,听不到的。”
罗裳倒也不怕了,“你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我见不到,所以也就不信,我是罗裳这个不会有假你也用不着吓唬我。”
“我没想过吓你,只是处于好奇罢了,好奇……你一个男子如何嫁作人妇,若是贺西楼知道了会不会觉得震惊。”
罗裳上前,睨她:“你觉得,贺西楼会听你胡言乱语?”
梅影见她有些着急,一双杏眼微微眯着,“他信不信无所谓,我说是我的事。”
愠怒
“够了,不要和我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你威胁不到我的。”说着,罗裳捏紧手准备离开。
这个人过于神神秘秘了,和小和尚比起来,这个梅影更让人猜不透,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都能让她一瞬间自乱阵脚。可是走着走着,罗裳忽然顿住脚步来,转过身,凝着梅影的腹部,“你既能看得出我身边有一女子,那你可看过你自己的孩子,到底是像李平多一些还是像你自己?”
闻言,梅影果然冷下脸来,下意识伸手挡住腹部,“你敢威胁我?”
罗裳将手背到身后,倒是不怕,兀自上前来,“是你先威胁的我。”本来呢,这还心存愧疚,不该和齐思建议将这梅影送入宫去,可是现如今她已然威胁到了她以后的算计和筹谋,就不得不防备起来了。或许,早该心狠些,直接跟齐思通风报信,到时候派人活捉了梅影和太子,然后将人往永宁帝跟前一送,既除掉了太子也能间接除掉贺家,若是永宁帝受不了刺激情绪激动一命呜呼,两全其美。
梅影瞪着罗裳,一字一句道:“那你便是承认了,你是男子的事实。”
“承认了如何,不承认又如何?你到了贺西楼面前胡咧咧,他也不会信你。”罗裳伸手来,拍了拍梅影的肩。
“罢了罢了,我只是好奇便拿出来说一说,而且我也没有心思去管旁人的事。你自个儿都忘了自个儿是个男子,还甘愿待在贺将军身侧,我还能说些什么,只能祝你们百年好合永结同心,早生贵子。”
哟,你膈应谁呢?
罗裳嘴角抽了抽,看着梅影,却见她淡淡笑着,“你看我也无用,你既然用了这副身子,总归会彻底成为女人的那一天,或许现在你还在倔强着,别扭着,觉得心里难以接受,没法子接受。时间会证明一切。”这一次,轮到梅影伸手来拍了拍她的肩,下一刻她凑过来,小声的,对罗裳说,“我知道,你是谁的人,与何人合作。你放心,那个人既然送我入宫,我应当感谢他的,你只要不给我使绊子便好。”
罗裳一惊,“你……”
万万没想到,敢情这个梅影还是个谍中谍啊,明面上是太子李平府邸的下人,却未想到竟也与齐思私下有交流……竟然连她和齐思合作的事情也知道。
梅影仍旧一脸淡定,伸手来点了点唇,“用不着这般,你帮我瞒着,我必定帮你守口如瓶,一诺千金。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方才你说的那句话,我挺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