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裳却是一脸淡然,解释:“李享这样做,无异于是将岭西边境的百姓,置身危险之中。中毒的不只是贺西楼还有一直守卫边境百姓的洛朝将士,国家大义面前,个人恩怨只能是小事。邑县的杨家军能做出果断抛弃岭西百姓弃城逃往的事情,可偏偏贺家军能够义无反顾的为岭西百姓而战,由此可看出,现如今的洛朝离不开贺家军,更离不开贺西楼。事到如今,我也不想瞒你,依我之见,杨家军绝对靠不住。如果李享登基之后,还想洛朝边境安定国家安定,贺家军队断然不能轻易舍弃。”
齐思从未想到过,罗裳会有这般远见,所以当她说完一番话后,他从心底里不禁讶异一刻。
她比他有远见,更有一颗护洛朝百姓的心思。
可事到如今,李享是下了要将贺家军永远留在岭西的心,作为对立方,他没得选择。
他走上前来,说了一句实话:“可是裳儿,有句话叫君要臣死,曹王忌惮贺家已久,是抱着必要除掉的心思,一旦决定永无更改之意。贺家军过于强大了,势必会影响李氏的江山社稷,就像…当年的幽州乔家,古往今来功高盖主后果会如何,想必你也清楚。”
闻言,罗裳神情一僵,“所以,贺家必须要除吗?”
齐思隔着丝帕握着她的手腕,坚定点头。
罗裳更加沉默了,随即挣脱开了手,安静地坐在椅子上。
就听到齐思在一边小声道:“这一次,我来岭西,一是为了带你走,二就是为了奉命曹王探清贺西楼到底有没有中毒的事。另外,曹王下令,贺西楼必须永远留在岭西。所以裳儿,等到事情成功,我会派人送你先一步离开岭西,去往云州。”
这句话熟悉,贺西楼也对她讲过。
只不过贺西楼说的是,若是他出事,为了她的安危会把她送走,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现如今,齐思也这般对她说,却没想到,是在除掉贺西楼之后。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竟然也会有些……后怕。
害怕贺西楼真的会遭遇不测。
是因为什么呢……
她想,大概是因为他守护了岭西边境百姓安危的缘故,大概是如今腐败的洛朝正离不开有作战能力骁勇善战的贺家军队的原因,种种……心里头像是被压着一块大石头,闷闷的,喘不过气来。
“我已经安排了死士,待到贺西楼和周边流寇作战时,给其致命一击,兵荒马乱之中丢掉性命,没有人会怀疑的。”
“作战?”罗裳有些意外。
齐思点头,“你以为,这几天贺西楼不在军营是去了哪里?他是去平叛葱河城周遭的那一窝子流寇了,这一伙流寇若是不扫除干净,遭殃的只会是周遭的百姓。”
罗裳一时情急,握着齐思的衣袖,道:“既然这样,贺西楼和贺家军队就更不能除去了,他们能为了岭西百姓殊死搏斗,就说明他们对洛朝的衷心,有此等耿耿衷心者,为何还要赶尽杀绝。”
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罗裳失控的模样,说心里不在乎,齐思都觉得不相信。他真是害怕,害怕罗裳是为了贺西楼,担心贺西楼的生死,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真叫人嫉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