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书余光瞥见乌鸦落在枝头。
“过来过来,”那乌鸦说着,“先生最喜欢的就是您。”
明书眨眼,认出这开口说话的乌鸦是叶榆的管家。院落人多眼杂,管家不好交代太细,示意对方先去角落等。
明书没有反驳。
葬礼上的私语窃窃。
“哎呦,人说没就没了。”
“天妒英才啊,都是命啊!那这些财产……”
全身黑的来宾们,清一色板着脸,扬下巴,看明书时满脸鄙夷。
明书别开视线。
最开始见到叶榆,明书唯独记住了他的眼睛,即便人后来被病痛折磨,依旧能看出当年灼灼风姿。
明书的手腕被叶榆攥紧,也不知他哪来的力气,都病得下不来床。
别走。
小半张脸被呼吸面罩遮住,明书还是透过口型辨别出意思。
从住院到下达病危通知,不过短短半星期,明书没离开过,食言的反而是叶榆。
“……”
明书眨眼,察觉有人在看他,等明书扭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仅剩枯败树木在秋风中摇曳。
错觉吧,明书低头。
唯一不带有色眼镜看他的人,躺在黑漆漆的木棺,再也醒不过来。
他默默伸脚,踩住飘来的落叶。
声响清脆,明书保持姿势抬头,目光落在来宾身上。
“他是谁?”
管家闻声,望向灵堂前的青年。
“哪来的乞丐,一头黄毛。”女人语气带着毫不客气的贬低,故作夸张地抬手,试图驱散气息,看着让人牙痒。
并不怪他们这么想。
深秋天气,青年只穿一条破洞裤,膝盖被吹得泛起石榴红,在惨白肌肤映衬下,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
等来宾到齐,又是乏味流程。
明书闭着眼也能猜到下一步。
不过明书没参与,他垂头,叶榆的鞋对他来说偏大,行走有拖沓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