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书在鞋柜里翻找好久,才勉强找到一双球鞋,其他都是价值五位数的手工皮鞋,而他的人字拖与帆布鞋,零零散散挤满全部空缺。
有来宾投来异样目光。
“小偷。”
“不要脸的狐狸精。”
“一个男的,被包养都不知害臊。”
明书双手插兜,毫不犹豫迎上对方视线,眼珠乌泠,对面心虚先移开眼。
“明书少爷。”
青年扭头,钥匙流苏晃动,管家的声音四平八稳:“这也是先生的遗愿。”
遗愿。
刺耳又恶心。
明书当没听见。
曾经有人说,叶榆是天上月亮,明书是地上泥巴。
“月光可一直射在地上。”明书甩给那人两个巨大无比的白眼。
对方没反应过来,倒是叶榆笑得东倒西歪。笑够了,抱着明书使劲亲,让管家将傻眼的访客轰出去。
明书跟叶榆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最开始被叶榆盯上,他躲过,甚至拉着行李箱,跑到城市另一边。结果小破旅馆还没住两天,被叶榆连人带箱抱回了家。
几年前的事,恍如昨日。
葬礼结束,管家拿来钥匙:“这是先生的意思,您收着。”
对方直接塞过来。
冰冰凉凉,如明书的心。
注视着中年人的背影,明书收紧手心,钥匙过于锋利,刺痛破皮处。
或许是这几天接二连三的打击,让明书没了以往精力,他回到卧房靠在枕头,眼皮控制不住地打架。
明书甩甩手,确定手心的血不会沾染到被褥,才躲回被子里,临睡前又将钥匙塞进裤兜,长呼一口气。
他不会住在这儿。
这里会让他想到叶榆。
合计身上仅剩的钱,估计还要去酒吧唱几个月,才能凑够下学期的住宿费与学费。
明书拉高被子,窗帘无风自晃,房顶月光明灭,鼓起的被子包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