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头,看着眼前人高马大的侍卫,平静地问道,“有水吗?我渴了”
两侍卫对视一眼,不耐道,“等着。”
喝了水,沈余欢撑着墙,慢慢起身,绑住的双手往前伸,在护卫眼前晃了晃,“解开,带我去见于远山。”
护卫沉默,没答话。
“告诉他,要我答应婚事可以,可我有条件。”
其中一个侍卫去传话。
不久后,于远山往柴房来。
见沈余欢头发乱了,衣服也染了污渍,没好气地教训道,“一个姑娘家也不知道老实点,传出去尽让人笑话。”
沈余欢神色淡漠,揉了揉被绑痛的手腕,问道,“有酒吗?”
见于远山眼神满是戒备,她缓声解释道,“你也看到了,我如今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不过是心中苦闷,想和你以父女之名再喝一次酒,于侍郎不会连这点请求都不能满足吧?”
“……拿酒来。”
沈余欢嘴角微勾,接过侍卫递来的酒壶,拿起酒杯,指尖摩挲着上面的印花图案,若有所思,“从前,母亲就喜欢用这种青花玉壁的酒杯,没想到你现在居然还用着。”
于远山沉默许久,哀叹了一声,语气也缓下来,“你母亲的事……终究也有我的不对……就算做我对她的怀念罢……”
“是吗?”沈余欢嗤笑一声,深呼吸,压下心中的巨痛,眼尾上挑,锐利笔直,将她的面衬得愈发冷艳。
她将斟满的酒杯递给于远山,两人碰杯。
沈余欢见他尽数喝下,嘴角轻扯,“这亲事既是买卖交易,那我倒还有一个小请求。”
她看向于远山,“给我一千两银票,只要银票到手,我对这门婚事再无任何异议。”
于远山震怒,“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
沈余欢和他对视,丝毫不落下风,“那不如我去告诉邱玉萍,其实这十年来,你一直都和我保持联系,也一直在暗中接济我?”
“无凭无据,你以为她会相信你说的话?”
沈余欢冷厉的目光闪过一抹玩味,“证据对她来说,重要吗?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想要根除,可不是件易事。”
于远山怒目圆瞪,却无法反驳。
两人僵持不下,终是于远山妥协,“在这等着。”
沈余欢接过银票,塞进袖筒,转头又斟了杯酒,看着杯中清澈的液体,她缓声道,“真可惜,你连怀念都不配。”
话音落下,她将酒一饮而尽。
不知为何,于远山觉得脑袋开始发胀,眼前的东西像蒙了层厚重的雾,轮廓都看不清楚,吸进的空气堵在喉咙口,不进不出,憋的整张脸通红。
强烈的不适驱使他伸手扼住喉咙,脚步虚浮站不稳,身体向后栽去。
侍卫见状,赶忙上前左右搀扶,才免得他躺倒在地。
“快……快……制……住她……不……找……大夫……找大夫!”他涨红着脸,四肢酸软根本使不上力,只能用气音吐出这几个断断续续的字。
侍卫想行动,奈何抽不开身,只能僵在原地。
沈余欢冷眼看着,“别费力气了,这是我自制的毒药,除了我,无人能解,我没别的要求,开门放我走,三个月后,我自然将解药送到,否则,你就等着五脏溃烂而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