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应该推开他的,她确实该推开他的。
可为什么没有呢?
为什么任由他放肆靠近没有拒绝呢?
她不知道为什么。
总觉着这些日子和他相处下来,她好像不再会冷冷地推开他,做事也愿意同他商量了。
她觉得自己这些变化都是因为林梦寒确实是个好人。
他善良,温柔,有担当,事事为她着想;
她笑他傻,明明可以全身而退却还是陪着自己一往无前。
可他是一直如此?还是只对她如此?
她不想深究,她本不认为短短几日,便能成为对他来说特别的人,他所有外露的善意大抵都是因为他为人和善,和对象是谁根本毫无关系。
是了,他对重远道也是好的。
虽然两人打打闹闹,可他确实是对他好的,不若他也不会央求她留下重远道,更不会为他贴那一份的工钱。
这样仔细想来,他对重远道肆无忌惮不过是因为二人关系亲近。
至于她,他大多时候都是客客气气的,可能碍于她是东家,给她最起码的尊重罢。
她深吸口气,彻底平复心情,不再想那一刻的温存暧昧到底出于他的什么心情。
沈余欢走到座位上,前头已经排了许多人,都等着让她号脉。
打头是一位老人,脉浮,舌苔微黄,伴有头痛项强,肢体酸楚疼痛的症状。
“老人家,您这是风寒湿邪,我给您开一副九味羌活汤,您回去以水煎服,若急汗,热服,以羹粥投之;若缓汗,温服,而不用汤透之。两副药下去,您的病就能好上大半。”沈余欢边写方子边道。
老人接过方剂,上头写着:羌活、防风、苍术各一两半,细辛五分,川芎一两,香白芷、生地黄、黄芩、甘草各一两。
老人看过方子,问道,“怎么是这种普通的药材?不是说有神药可以药到病除吗?”
沈余欢面带微笑,“老人家,您的病不是大病,那神药一盒三十贯,可是用这个方子治疗下来统共都不需要两贯银子,同样都能达到药到病除,何必花那个冤枉钱呢。”
“真的?”
“自然是真的,您若是两个疗程下来还没好,尽管来找我,到时候我白送您两盒神药可好?”
老人走了,下一个问诊的是个年轻人。
还没坐下,便咳得面红耳赤。
沈余欢探了脉,他脉象浮缓,舌苔薄白,咳嗽咽痒,是风邪犯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