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车表由金质的雕花牡丹,车上四周挂着暗金色丝绸帐幔,帐幔被车中一妙玲女子从中掀开,四周众人皆能嗅到车内散出桂馥兰馨之气。
妙龄女子既不像官家太太,也不像深宅小姐,见她伸手扶下一贵妇人下了马车,后面随之又下来一中年男子,气度不凡。
这贵妇人头上只简单挽着一根云凤纹金簪,身着绛紫祥云纹软烟罗袖衣,虽不是一眼看上去奢华非凡,但一身行头,贵而不骄,奢而不靡。贵妇人面上不冷不淡,但眉眼间似乎颇有威严,即便是后面同行的男子也要落下她几分。
一行人下马车后没有立刻走进来,反倒站在门前抬头望了望晚甜居的牌匾,以及对面望春楼的牌匾。
江知晚在里边忙着,但也早就注意到了门前这场面,心道应是哪家府上的太太,于是起身亲自去迎客。
白歌背对着门,倒也没在意后面谁人来,自顾自的继续品茶罢了。
江知晚微微福身,柔中带笑,举止得体,示意让来客里面请。
贵妇人几人随江知晚一道走进,远远的便认出了白歌的背影,只听他唤了声:“歌儿”
白歌一时茫然,心中思绪纷乱,终是起身回头,眼中温润地低声唤了句:“父亲、母亲”
皇后亦是眼中含泪,江知晚见状心中明了,便将几人引到雅间去了。
皇后一行人落座后,她开始默默端详起一旁上茶饮甜果的江知晚。见她面容柔美,眼中清澈,明知他们身份却仍是不谄不媚,举止优雅进退有度,皇后和皇帝互看了一眼,双双心中暗许歌儿的眼光没有错。
白歌见气氛有些尴尬,徐徐才开口道:“父亲,母亲,请喝茶。”
皇后抿了口茶,见江知晚出去了,她把侍从也都谴下去了,对白歌展齿一笑道:“歌儿,你不思念母后吗,这几年你在外过的如何,你可知这为母的心日日牵挂你,你竟是回来了连家都不回。。”说着皇后有些哽咽。
白歌闻言心中亦是动容:“母后恕罪,儿臣在外一切都好,父亲母亲可还好。”
南汝王嗓音有些嘶哑道:“哼,自是还没病到起不来。”
皇后又狠狠瞪他一眼,怒视道:“好不容易见到歌儿,你这老巴子开口就夹刀带棒,阴阳什么呢你,酸起人来颇有那个贱人的语气,听着我就来气。”
南汝王一开口就被呲,想反驳又不敢反驳,索性在一旁喝喝茶饮吃吃甜果,不再言语。
白歌实在不耐他们俩只要在一起就吵架这气势,便开门见山道:“父亲母亲今日来,是想让我回宫的吧。”
皇后立马笑着柔声道:“歌儿还是不想回去吗,要是歌儿不想回去,母后陪你再玩几天。”
白歌摇摇头,回道:“请容我再思量几天。”
又道:“母亲你贵为一国之母,父亲再怎么说也是君王,你怎的人前人后的待他这般不耐。
“在中原内地,深宅主母都不会出内院,宫中女子更是一辈子难以出宫,我们南汝即便没有男尊女卑那般严重,但好歹,父亲也是您夫君,您也得礼让三分。”
南汝王闻言儿子为自己说好话,心底不禁欣喜,假意拍了下桌子道:“就是,你看你现在对我像什么样子。”
皇后见他拍桌,她又使劲拍了一下注视着他,南汝王只得把头转过去躲着。
皇后看着白歌,悄声道:“歌儿看上的人,果然不错,母后和你父王都觉得甚好。”
白歌汗颜,他知道父王母后定是误会自己和江知晚有了尾,才宿在此处,正想解释一二,皇后便起身准备回宫,对他道:“歌儿你先考虑考虑,总之不管怎么样,三日后,我派人来接你入宫,我会永宁殿一直等到你来为止。”
白歌送南汝王和皇后离开,面带忧容,但江知晚说的那番话,他也是听到心里了,思量着种种不免也有了退让。
究竟什么是真正的自由,他好像有些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