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汝的晚甜居选在正阳街望春楼的对面,江知晚担心这地段会不会太贵,甜果茶饮本就是小本买卖,一月赚的银子,怕是还不够这晚甜居铺面租子的钱。
白歌见她愁眉莫展,便知道她应是思量此事,便让木飞递上一个木匣子。
白歌看着江知晚的眉眼正色道:“晚晚,打开看看”
白歌做事向来稳妥,江知晚自是放心的,打开盒子瞧着竟是晚甜居的地契,抬眼看了看白歌,又瞧了瞧地契,心中欢喜不言而喻。
这做生意嘛,自然是要精打细算的,省去租子,剩下的成本无非就是招工的钱和果子茶饮的食材钱,算下来这部分倒没多少。
天水的晚甜居不用租子,南汝的晚甜居亦不用租子,江知晚想到此便笑了起来,打趣道:“果然是朋友多了路好走。”
木飞向来一般人入不了她的眼,看自家主子对这个商贾女子如此青睐,心中不屑道:“姑娘莫要惊奇,这整条向阳街的铺子都是我家主子的。”后面的话便是没说,江知晚也知道木飞心中对自己的鄙夷,她自是不在意旁人的眼光,能好好活着,做自己喜欢的事,便是人生最大的快意。
晚甜居自开张以来,因为口味清奇,甜果样式精致怡人,铺子的风格也颇有文人雅致之风,吸引了不少文人墨客日日在此。
慢慢的,晚甜居自成一派,不仅在正阳街无人不知,竟是连不少高门贵妇也差人来打荷回去。
无论新客老客,江知晚都会额外送一份新出的果子饮。
果子饮选用当季时令的几种鲜果,研磨成泥过滤,再加入冰水和蜂蜜,最后再点缀两片柠檬和薄荷叶,春日里喝上一碗,甚是提神开胃。
京兆府李夫人和皇后是闺阁好友,二人从幼时至今,虽各自成家,但私下仍以姐妹相称。
这日皇后又邀李夫人入宫喝茶赏花,李夫人便让人在晚甜居打荷了两份甜果,江知晚便让人额外送了两罐蜂蜜鲜果茶饮。
宫中后花园,已尽染春色,虽不及夏,但已有百花齐放之色,花园间有一湖,湖面微风荡漾,映着蓝天,让人心情舒爽。
李夫人今日身着湖色梅兰竹暗纹褙子,和皇后二人在湖心凉亭歇息,很是应景,一一拿出甜果蜜茶,皇后身边的侍人又一一用银针试过之后,才入口。
李夫人仍叫着皇后闺名,按说是不合规矩的,但是皇后性子洒脱,执意让李夫人像幼时那般叫,说是听着亲切,在这深宫中,日子久了,人就变得冷漠了。
见皇后入口后先是抬眉,后又点头,李夫人道:“锦儿,味道如何。”
皇后吃着吃着不知为何,眼中湿润,不禁有些伤感道:“这个甜果和茶饮啊,皇上和歌儿定是喜欢吃的,可是我已经三年没有见到我的儿子了,吃到这甜果,我方才想起来歌儿幼时喜甜又不喜太甜的,那是膳房做的果子,很少有和他口味的,他若是吃到这个甜果,定是喜欢的。”
李夫人将手轻轻的覆在皇后手上,柔声安慰道:“男儿志在四方,歌儿在外面天南海北的闯着,自然是什么都吃过的。倒是这里还有一份,你可拿去给圣上尝尝,你心中有他,他定也是欢喜的。”
皇后闻言冷哼一声:“那个老混蛋,年轻时纳过几个妃子,一个两个的都死绝了,现在他年纪大了,折腾不动了,倒是什么都依着我了。”“后宫妃嫔乃祸乱之根,日后我的歌儿继位,我定是不会让他像天底下那些昏掉头的皇帝那般,以稳固朝政的名义纳一堆莺莺燕燕。我会让他娶一个他心爱的女子,少年夫妻,彼此珍惜,互相扶持相伴到老。”
李夫人是个性子温顺的,听后笑着开怀道:“锦儿我们都这个岁数了,后宫后宅的的手段见的多了,很多事情自然是比孩子们看的明白通透些,你能这样想,已是过了天下的大部分女子。”
“总归我们女子一生,为父为夫为子做打算,一生近半,眼下我们也该放下这些随他去吧,我们自个儿活的舒心,才是真的。”
皇后听后亦是赞同,二人说了好一会儿子话,临到晌午后宫传膳了,李夫人才决意要回去,不在这里用膳。
临走时她又有些犹豫要不要开口,皇后见她纠结的样子,索性问了出去。
“你有话就说,明知我是个直性子脾气,还僵在这里。”
李夫人听闻笑道:“也罢,就是这果子的来处是最近正阳街望春楼对面新开的一家铺子,名为晚甜居。”
“这倒也没什么,就是这个铺子的掌柜是个姑娘,听说是,是从天水来的。其他人帮我去买甜果我不放心,所以我都是让代玉去打荷回来。代玉跟了我这么多年,白歌身边的人她自然也是识得的,她说有一次看到了歌儿身边的侍卫,木飞。”
皇后闻言倒也没多惊讶,平平道:“歌儿是来了南汝,只是因为皇上非要立他为储君一事他不愿意,所以一直不进宫。”
李夫人叹道:“总归是已经回了家门口,进面是迟早的事,你也不必太过忧心,好生说说,歌儿自小就是个懂事的孩子。”皇后点头,命人送李夫人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