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之下她后退几步,拿出赤焱弓对准他。
于良停住了脚步,他的眼神霎那间变得空洞苍凉,随后又笑起来:“有意思,也罢,不逼你就是”
于良走后,江知晚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样阴晴不定,真假两面的土匪她真的不知道下次该如何应对。
眼下,她最担心的还是白歌,这寨子虽然破小,却易守难攻,谁知道那大当家的藏着什么阴招等着他呢。
近日那仆妇对她松了戒心,不如就趁夜色逃跑试试?可是她如今是他重要的筹码,以他的心思,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让她跑掉呢,若是跑到半路被抓回来,即便被打断一条腿也不值当,风险大于机会,思来想去,也只得就此作罢了。
第四日,白歌已经到了于良的指定地点,位于另一个山的山谷下,明明是青天白日,山谷被两岸的悬崖几乎遮挡了全部的阳光,阴冷的让人颤,江知晚被捆上了手脚,一并带了去,却怎么看这个地势一旦冲突起来都是白歌吃亏。
白歌身后只带了四五个人,于良依旧是大胡子装扮,看似不拘小节,那双犀利的眼睛却早已在打量来的这个年轻人。
他年纪轻轻,面相柔和,却不怒自威,一身白衣又衬得他在人群中无比夺目。
不知为何,于良出于敏锐的直觉,他觉得来者不像商贾之人,他面容姣好,看似温文尔雅,却隐约有种威严之势,又如神明俯视众生一般,更甚至,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他不自觉的用余光暗暗扫了一眼悬崖之上安排的的人手,握着缰绳的手又攥紧了些。一旁尖嘴猴腮的一个小瘦子向白歌喊道:“把银票放到你前方十米开外的石头上。”
白歌未语先笑:“我的人还没见到,你们当真也敢先拿钱?若不是完璧归赵,这买卖可就谈不成了”
只见两个人把五花大绑的江知晚推到两拨人马的中间,于良不羁的说:“这干一行有一行的规矩,哥们也不是那不讲道义之人,你的人完好无损,老子可连根手指头都没碰。在寨子里好吃好喝伺候着呢,比我压寨夫人待遇还好。”
她被绑的衣服都已经变形,勒的肉和骨分外明显,白歌心中一阵隐痛,攥紧了手的骨节已经泛白。江知晚眉头微皱,抬眼看了看悬崖两边,又看向白歌,她眼神迫切,好似在担忧和提醒,她见白歌没反应又几乎没出声音用口型说:“有埋伏”,他冲她笑了笑,微微点头示意让她放心,她却一直提着心不敢放下。
白歌向一旁的随从使眼色,让人将包好的银票放在了前方嘴猴跳下马谨慎的跑过去拿了回来,同时江知晚也向白歌走去。
“老大,十万银票一分不少”
于良看到一大沓银票,面上瞬间松快不少,在手里捏了捏揣进了兜里。
届时,于良向天上放了个信号弹,满怀信心的等着这场交易最后的收场,那边白歌向江知晚快步跑去。直到四面八方浩浩荡荡的声音逐渐逼近时,出现的几千官兵铁甲,却没有半个土匪们的影子,于良心道不妙,可身前身后已经被重兵包围,再掉头也为时已晚。
白歌将江知晚安置好,对于良调侃道:“大当家是在等他们吗?”于良随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他安排埋伏的那些人,已经被官兵五花大绑拿刀压了上来,他眯着眼重新审视白歌,怒吼道:“你特娘的究竟是什么人?”
带兵的一位领恰巧来复命,在白歌面前半跪道:“陛下,崖上所有人已清点完毕,这些人该如何处置”
陛下!于良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年轻人,他身后的土匪们更是惶恐的早已爬下马跪了去。
皇权!又是皇权!害他家破人亡沦落至此的是皇权,如今挡他活路的又是皇权!如若性命这般被皇权拿捏左右,横竖也是个死,倒不如死之前拉两个垫背的,他怒火冲天已全然没有了惧意,双眼通红,扯开外衣,众人惊呼,他身上竟绑了一排火药,只见他边骑马边点燃身上的火药朝白歌飞奔去。
所有人连带护卫兵都没反应过来遇到这种带炸药该怎么救驾,眼看那人离白歌越来越近,一支赤箭如电光石火般从众人头顶一闪而过,径直从那土匪头子的胸口穿了出来,他再无策马之力,挣扎了片刻便滚下马去,没了生息。
可他距离众人还是很近,江知晚见炸药引线已经燃到头,想也没想转身将白歌扑倒护在了身下,同时间那人被炸的四分五裂,银票如被染红的血雨一般,碎片漫天飞舞,他的胡子在空中盘旋而下,许久才落到地上,爆炸声在山谷久久回音,众人无一伤亡,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耳中随之传来阵阵鸣响。
护卫亲兵这才跑过来护驾,白歌被震的头晕目眩,但看到江知晚护在他身上时,他嘴角不自觉上扬,仍旧躺在那里没动
“晚晚,你怎么样”
“我没事”
江知晚爬起来,拍打着身上的尘土,心中对那十万银票不禁惋惜。
得知她没事,他便放心了,心里仍然沉浸在甜蜜里。
江知晚看到他好似在笑,用力拍了他一下:“损失了十万两你还笑得出来”
白歌笑的更肆意了:“傻晚晚,那十万两银票是假的,我若是想对银票动手脚,还不是轻而易举”
“假的?害我白心疼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