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从礼安静了两秒,点点头“嗯,一起”
时吟挠挠头,抿着唇看着他“阿姨以后会喜欢我吗”
小姑娘跪坐在床上,仰着小脑袋不安地看着他,身上穿着他的睡袍,裹着他的被子,长软软地披散在肩头,乖得不得了的样子。
顾从礼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会。”
他想不到,这个世界上有谁会不喜欢她。
时吟跟着顾从礼看过白露两次,两次都没敢进去,只站在门口遥遥地看过她几眼。
女人安静地坐在床上,或者站在窗边,每次一有动静,都会迅看过来,浅色的漂亮眼睛闪着明亮的光。
然后,在看清来人的时候,那里面的光亮会缓慢地,一点一点熄灭。
时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心情。
她现在大概了解了事情的始末,知道白露在等谁,会觉得不忍。
可是知道归知道。
时吟每次想到顾从礼的时候,都会非常非常难过,眼睛像是被浸泡在水里,酸涩得想要落泪。
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这样的母亲,看到自己的孩子的时候,第一反应不是开心,而是失望。
他该有多难过。
难过的情绪积累得越来越多,人是会变得麻木,还是会将这些情绪深深藏起来,不让别人窥探到。
年会过后,临近过年,年前的这段时间是每个公司最忙的时候。
摇光社的所有杂志除夕特辑是提前出的,漫画部门只有逆月一本是周刊,休刊一期,而赤月作为月刊,是不休刊的。
员工照常放假,杂志不休刊,也就是说,所有工作都要在半个月内做完。
好在杂志的制作周期都是提前的,约等于,赤月全体年前无休止的,玩命似的加班,换来过年期间的半个月假期。
时吟这边开始准备鸿鸣龙雀的单行本,隆冬二月,就连s市也飘了几场雪下来,虽然刚落地就化得差不多了,天气也依然阴湿入骨。
越临近过年,时吟就想得越多。
以前不知道,所以没考虑过这些,觉得顾从礼理所当然是和她一样的,要回家过年的,可是现在,他那么讨厌他父亲,怎么可能回去。
大概每年都是一个人。
一想到这点,心思就免不了活络起来,越想越多,时吟甚至脑补了一番顾从礼每年过年的时候,外面烟花爆竹,欢声笑语,徒留顾主编一个人在空旷冷寂的家里,手里拿着一桶泡面,站在床边看着玻璃里的自己,声音无限凄凉地祝自己新年快乐。
时吟都快落泪了。
于是,某天晚上,时吟趴在桌子上画稿子,顾从礼坐在旁边沙里工作,她忽然抬眼“主编啊。”
顾从礼“嗯”了一声,看着笔记本,没抬头。
时吟状似不经意“就,因为我之前跟我爸吵了一架,然后放了狠话说今年不回家了。”
顾从礼一顿,抬起眼来。
时吟垂着眸,声音低低的“所以你除夕要不要,和我一起吃饺子我还可以陪你放个鞭炮什么的,爆竹声中一岁除”
顾从礼平静地看着她,良久没答。
时吟想,如果有人这么对自己说,她应该会很感动。
半晌,他轻声道“时吟。”
时吟“啊”了一声,趴回到桌子上,一下一下戳着数位板,傲娇道“我反正跟我爸吵架了,也没有特地想”
顾从礼说“市内不让放鞭炮。”
时吟“”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