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母后病了?该死的奴婢,你怎么不早说!”朱祁镇踹翻侯宝,怒道。
“皇爷,不是奴婢不报,是…是皇太后他老人家不让奴婢说啊,说您朝政繁冗,不能让您分心,不过皇爷放心,皇太后只是染了风寒,太医院那边说再吃几副汤药,就能痊愈。”
朱祁镇若有所思,这侯宝给他天大的胆子他也不敢不报,一定是老太太那边叮嘱过了,所以才瞒着自己。
虽说穿越到这具身体上后,朱祁镇对她这位名义上的母亲有些膈应,尤其是她做的那些事,更让他不愿意主动去亲近这位母亲。
可在这偌大的皇宫里,亲情却是极难奢望的,那些宫人对他这位皇帝,有的只是敬畏,而他内心里渴望的亲情也是少的可怜。
太皇太后对他自然没话说,可祖辈亲再好也好不过母子亲情。
“吩咐下去,朕一会去长安宫。”朱祁镇说完,走进了寝宫之中。
夜风拂面,月华如水,夏子心和雨儿各执一盏宫灯在前,朱祁镇缓步朝长安宫而去。
“咳咳咳…”
“咳咳咳…”
几声剧烈的咳嗽声从长安宫的偏殿传了出来,朱祁镇加快脚步,快步走进了偏殿。
走进殿内,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
“母后,您怎么病成这个样子了?为什么”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蜡黄消瘦的孙氏,朱祁镇心中不忍。
“镇儿,你怎么来了?”孙氏挣扎着想坐起身,可被朱祁镇制止了。
“母后,您病了,怎么早不和皇儿说呢?”朱祁镇给孙氏倒了杯水,又试了试水温,送到了孙氏嘴边。
孙氏心中一暖,喝了口水,道:“母后没事,就是受了风寒,将养几日就没事了。”
“哼,这些狗奴才,是怎么伺候的?!”朱祁镇怒道,瞬间偏殿内的宫人们胆战心惊。
“不怪他们,人吃五谷,哪有不生病的。”孙氏拍了拍儿子的手,笑道,“你能来,母后的病就好了一半了。”
“您也是,为何不让他们告诉儿子,儿子纵是在忙,难道连来看望您的时间都没有吗?”说着,朱祁镇回过头,对着一旁的夏子心道:“将东西拿过来。”
夏子心上前,将食盒打开,一盅冒着热气的小米粥被端了出来。
“母后,这是子心熬的小米粥,您用些吧。”朱祁镇笑道。
孙氏看了看夏子心,会心一笑,任由儿子一勺勺的喂自己喝粥。
一盅温热的米粥用完,孙氏有了些精神。
此时,殿内只剩下母子二人。
“母后,以后儿子会常来看您的。”朱祁镇笑道。
“不用,母后知道你忙,不用记挂我,母后每天在这长安宫里也没什么事,”说着,好像记起了什么,又道:“瞧母后这记性,这些日子母后闲来无事,给你做了双鞋子,一会你走的时候拿上。”
“母后,有尚衣监呢,您怎么还亲自做鞋呢,多费眼睛啊。”朱祁镇道。
“尚衣监做的哪有母后做的合脚?夏天就要到了,这穿鞋要穿吸汗透气的才好。”
“让母后费心了。”
“说啥话呢,母后呆在这长安宫也没事可做,就和尚衣监要了你的尺寸,给你做了双鞋。”
短暂沉默,孙氏看了看殿外,又道:“那个夏姑娘,你觉得怎么样?”
朱祁镇脸颊微热,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还…还不错。”
“哪里不错?”孙氏追问。
“就是脾气性格挺好,善解人意,还做的一手好茶饭。”
“你觉得好就好,”孙氏说罢,叹息一声,握着儿子的手又道:“选媳妇,就像这穿鞋子,合不合脚只有自己知道,合适自己的另一伴,你的人生才不会有遗憾。”
说着,孙氏神情有些黯淡,眼中泪花流转。
“母后,儿子知道了,您放心,您的儿媳妇肯定是个温婉大方,识大体,顾大局,孝顺的好女子。”朱祁镇宽慰道。
“你有分寸,母后就放心了。”孙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