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们四散逃窜,解红沙拉弓,对准一点红小蜘蛛,松弦。
她厌恶“内应者”。
那场反叛里,有多少宫门是被所谓的“内部人”主动打开。
大概,进攻白蛾虫母部落根本不是突袭,而是长久地谋划,在等待一个最适宜的契机?从气味上来辨别,白蛾虫母全身换血时自身气味最低最弱,再没有比这更好的进攻时刻了。
说不定,那么多的黑蜘蛛,很大一部分是从白蛾虫母部落地下爬出来,树上爬下来,就连这只一点红小蜘蛛,都是从她家里爬出去的。
无法原谅。
解红沙射出了第二箭。
真正的痛苦,在清理战场时铺展开来。
到处都是残肢,部落虫的,黑蜘蛛的,熟悉的,不熟悉的。一切如同她经历过的相类似的地狱。
从狼蛛死去的那一刻,熊蜂的肩膀就耷拉了下来,“阿姆,隐形虫死掉了,不知道死在了哪里,从我被蜘蛛们抬走,又被封进网茧里,它们从没有出手,我就知道,它们死掉了,死在了不知道哪里。”
“我都不知道它们长什么样子,又要到哪里去找”,熊蜂的肢爪捂上了面颊,“我也根本不知道在它们身上都生了些什么,我好痛苦啊,阿姆。”
解红沙将熊蜂揽进了怀里。
解红沙的视线却一直落在白蛾虫母身上,它一直在看她,它比以前看着丰腴貌美得多,也许是新输虫母血的缘故,它看着很健康。
它注视解红沙很深,直到被银蝶拉开。
傍晚的时候,银蝶找到了解红沙,它说,“对不起”,它展开了覆盖绷带的肢爪,一只小小的几近透明的帝王蝶在它掌心展开羽翅。
帝王蝶飞起来,绕着解红沙盘旋,一圈又一圈,一圈又一圈,逐渐变淡,逐渐消散。
“我没来得及换躯壳,狼蛛近卫军攻进来的时候,为了护白蛾虫母,我被扎了溶蚀液。”
“对不起,解红沙”。
解红沙的泪落了下来。
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