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来了也不叫醒我。”卿言朝窗外看了看天色,“一起用膳吧。”
二人点了点头,十分默契的跟在卿言两侧,似乎怕她又会像今天日里那样突然昏迷。
“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休息两天就好了。”卿言被他们这样的过度保护逗笑了。
“宁远,伊娜那边可有动静?”卿言给他夹了一块清蒸桂鱼问道。
“我已派人日夜守着伊娜,海图就是想抢也得掂量一下。”清蒸桂鱼是宁远的最爱,他尝了一口觉得味道还不错。
“云轩,海图可还安份?”卿言得到满意的答覆继而又转向云轩问道。
“到现在为止似乎还没有什么动静,我已派人日夜盯着夷宾馆。”云轩接过卿言为他盛的一碗汤,虽然知晓已久,但他似乎还不习惯这种吃饭时身边无人伺候的方式,不过看宁远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他也就欣然接受了。
的确,除非有必要,否则吃饭的时候卿言通常都不喜欢有人在身边,她的21世纪思维方式认为:我吃着你看着,对双方都是一种考验和折磨。所以,饭点一到,卿言便会打坠儿他们去吃饭,自己或独自或与宁远一起用膳,多年来宁远似乎也习惯了。
听了云轩的话卿言点了点头,从碗里夹起一块蘑菇放进嘴里,突然现自己面前竟是满满一碗的菜,再看看不停为自己布菜的两人,心里不由得别扭的觉得这两人怎么看起来像——争宠。
“你们这是想用食物把我的肚子填满,好让我看起像个孕妇?”卿言没好气的瞪了他们一人一眼。
“你身子弱,应该多吃点补补。”云轩不以为然,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往卿言碗里又夹了块兔肉。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串通一气的挑衅?卿言端起自己的碗,头也不回的走出饭厅,留下错愕的两人面面相觑。
“剩下的你们要是吃不完就别回去睡觉了。”
身后轻飘飘的声音刚落,哐嘡哐嘡,卿言满意的听到两声筷子落地的声音。
第二日早晨,知梦园内。
卿言正躺在贵妃椅上享受着难得的阳光。现在是辰时,平日里此刻的卿言或在早朝听政,或在御书房内受训,作为储君的卿言还能如此清闲,似乎不得不感谢多事的太医为她开的好生休息的医嘱,让隆庆帝免了她的早朝,看来未来的几个月都可以睡到自然醒了。卿言心里偷笑,没想到这个乌龙孕事竟带来了如此福利。
“公主,成贵妃求见。”坠儿清脆的通报声打破了此刻的安宁,卿言抚了抚额轻叹一声:
“请她进来。”
昨日上官皇后将卿言有孕的喜讯告知各宫之后,夜里,她不顾更深露重又来探望了卿言几次,那种自内而外的关心和喜悦让卿言很是感动。而今儿一大早,各宫稍有头脸的主子几乎像约好似的要么亲自送来贺礼,要么差人送来补品,继立储之后,卿言一夜之间又成了整个皇宫的焦点,本以为可以到知梦园来躲躲,却不料竟还有不识趣的。
“恭喜长公主。”成贵妃一脸谄媚的笑走了进来,妖娆的身姿如弱柳扶风我见尤怜,然后从婢女手中接过贺礼亲自向卿言奉上。
“多谢贵妃娘娘。”卿言也亲自接过贺礼递给坠儿。
按理说,卿言是嫡女又是储君,身份与地位自是一个妾不能比的,即使这个成贵妃的位份仅次于皇后,却也必须尊称卿言一声长公主殿下。不过这成贵妃倒是行事低调彬彬有礼,即使常年盛宠也无半点目中无人的娇纵,手段与御人的本事自然也是众嫔妃中的佼佼者,否则以她膝下无子这一条,即使家世背景再雄厚,也不可能稳坐贵妃之位长达八年之久。
“论起来我也算是长公主的庶母,关心长公主自是份内的事,这声谢谢担得实在是愧疚。”成贵妃说得情深意切。
脸皮还真厚,居然用庶母的身份来套近乎,还特别选在这个时候,其心思不言而喻,卿言似乎用脚趾都能想到她的用意。
“贵妃娘娘言重,”卿言示意坠儿看座上茶,心思一转道,“娘娘是长辈,自是应该卿言去请安,劳烦娘娘来探望,卿言受宠若惊。”卿言言词中不动声色的拉开距离,见成贵妃面上一僵,心里冷哼一声。
当年六岁稚龄的沈卿言被人推下水才造就了今天的她,最后落水事件因死无对证而不了了之,但真凶的矛头却直指成柳二妃,其中成妃的嫌疑最大,成妃即是如今的成贵妃。之后,据卿言调查,成贵妃当年还不是贵妃时曾有过三次身孕,却不幸都小产了,以致往后多年都不曾有孕,此事成贵妃一直都怀疑是皇后所为,才有了当年落水一幕。是非不分的女人,韬光养晦这么多年,怕是更加不容易对付了。卿言心想这般,面上却微笑以对。
“公主这是哪里话,公主现在身子金贵,我这个做长辈的自是应该关心,公主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差人来说。”成贵妃是个识趣的人,见卿言一副疲态,寒喧了几句便走了。
卿言也不留她,不咸不淡的回应了几句,让成贵妃一时摸不着头绪。
“你们也下去吧。”卿言扬了扬手遣退宫婢,准备独自一人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