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将军。”正欲退下的宫婢齐齐在知梦园门口行礼。
卿言闻声也睁开眼。
“有人来过。”宁远看了一眼小几上还没来得及收掉的茶杯。
“是成贵妃。”卿言闭上眼回答。
“她来干什么?”想起当年的落水事件让宁远立即警惕起来。
“她不过是来向我道贺而已,如此殷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你别紧张。”卿言还是没有睁眼,脸上却笑了笑。
宁远却一脸的不赞同:“还是小心为妙,据说昨日在朝堂之上户部成尚书对上官少卿的提议竟然鼎力支持,之前二人似乎仅泛泛之交而已。”
听到这儿,卿言睁开眼,刚刚宁远口中的上官少卿是自己的堂兄,鸿胪寺少卿上官和修,没想到成家的示好竟是前朝后宫并进,之前宁远查到户部郎中李承毅与晋王走得颇近,而这个李承毅又是尚书成学礼一手提拔的,由此,卿言自然将成家归为晋王一党,现下看来,似乎情况有变,又或者,是另一个阴谋。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卿言从贵妃塌上坐起身来问道:“还给南夏的赈灾粮户部可有拖延?”
“没有,听说皇上收到你的奏折当日就命户部筹粮,户部似乎早有准备,第二日便粮了。”
“第二日?”卿言皱了皱眉,一万三千石粮数目虽不大,却也不是当时便可筹备好的,难道户部事先已收到风声?还是,户部为她挪用了其他粮饷?若事先收到风声,又是谁告知呢?成学礼身为户部尚书完全有足够的理由拖延几日,可他不仅没有落井下石,还在第一时间选择帮助卿言,只能说明成学礼并非她想的晋王一党,但这么多早已筹备好的粮食是干什么的呢?为何他要这样帮自己,且事后除了成贵妃常规性的来示好又无半点邀功之举,这让卿言很是想不透。
“宁远,你说户部事先预备的粮草准备作何用途?”卿言皱眉凝思了片刻问道。
宁远想了想,无果,又摇了摇头。
“此次北上平定秋戎的流寇,户部为你所备粮草可充足?”卿言思绪一转想到了军粮。
宁远思虑片刻,点了点头。
不是军粮,难道这些粮食是户部特意为她准备的?情况不明之下,卿言一时找不到头绪。
“公主,该吃药膳了。”坠儿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端着一个汤盅走了进来,见到宁远还在,连忙见礼。
卿言回过神来看见坠儿,顿时成了苦瓜脸,乌龙孕事带来了不用早起的福利,却是有副作用,因长公主特别不喜安胎药,于是御膳房每日遵医嘱送来五顿药膳,让卿言苦不堪言。
“行了,下去吧。”卿言示意坠儿放下汤盅,叹了口气。
“公主,瑞王殿下说,下一顿药膳由他亲自送来。”坠儿退了下去,临走时的这句话,卿言听着怎么像是幸栽乐祸,因为她口中的瑞王殿下正是卿言的胞兄,大皇子卿桓。
“你的身子弱,正好趁此调理一翻。”宁远递上汤盅,见卿言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笑了笑。
卿言接过,喝了几口又放下,站起身来拉着宁远的手,即使两人已结为夫妻,但稍稍亲密的动作仍会让宁远有些紧张,卿言突然觉得自己特像个准备猥亵小正太的坏姐姐。
卿言将宁远的手圈在自己腰上,与他对视,目光柔和如水:“可还记得你出征前那晚说过什么?”
“言儿。”如此亲密接触让宁远顿时不知所措,而卿言柔软娇媚的眼神更是让他脸上不自觉的绯红一片,他当然知道卿言所指何事,原本自己再三暗示接受云轩时已是放弃了,论人才论家世云轩更胜自己一筹,有他辅佐卿言自是再好不过,却不想言儿今日竟提到那晚,那个让自己欣喜又心痛的夜晚。是的,现下他不得承认言儿心里只有他,即使在自己再三暗示下,言儿对他也始终如一,如此一颗真挚的女儿心他若再辜负了,岂不是要遭天打雷劈!
“言儿,我定不负你。”宁远紧紧的把卿言抱在怀里久久没有松开,直到……
“宁远,我喘不过气了。”卿言娇嗔的声音响起。
“对不起,我……”宁远赶忙松开手,像个犯了错的大男孩,垂着头站在卿言面前。
“既然对不起,那就罚你一整日都陪着我。”卿言低笑,用手环住宁远的腰身,再次靠进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