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要什么就给什么,这天下到底是谁家的?”
王芷茵迫不及待地说“我祖父、我父亲就没想过裂土封侯。他们说功高盖主,乃取死之道。王家应该韬光养晦,泯于众人,如此方能长久。”
陈庆笑意盈然“所以你们家一门双侯呀!”
“皇家想给你的,才是你的。”
“不给你的,你不能抢。”
他转过头去问“夫人,天底下是士人官吏多,还是工匠民夫多?”
“假若报纸的内容无人不知,是感激欢喜的人多还是愤愤不平的人多?”
嬴诗曼不假思索地回答“当然是工匠民夫多。”
“所以……我皇兄做对了?”
陈庆坚定地点头“为天下人之君,与天下人同进同退,有什么不对?”
“至于那些跳梁小丑,让他们说去吧。”
“他纵使骂得再厉害,报纸上也见不到只言片语。”
“舆论阵地掌握在咱们手里,他们还想翻出什么浪花不成?”
嬴诗曼这才松了口气。
皇兄没事就好。
相里菱凑趣地捧场“为国分忧、为民效力者,不可使之籍籍无名。”
“师兄弟们看了殿下的文章,都觉得很士气大振呢。”
嬴诗曼听了这句话,方才意识到陈庆所言不虚。
只是碍于她日常交际的圈子,才导致听到的都是非议之声。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一百万份报纸,你自己掏钱来印?”
“你哪来的钱?”
嬴诗曼板着脸问。
陈庆不紧不慢地说“家中的库房里财帛堆积如山,一百万份报纸才花几个钱?”
嬴诗曼断然拒绝“不行!”
“公是公,私是私。”
“哪有损私肥公的道理?”
陈庆着实懒得费这个劲。
原本议定了初刊印制十万份,一下子暴涨十倍,肯定要去宫里奏报始皇帝,征得他的准许。
而总成本折算下来,至多才几千贯而已。
堂堂雷侯为了这点钱大费周章,太不值当。
“夫人,这是理不理的问题吗?”
“万事万物,都逃不过一个理字,不讲理讲什么?”
“你上次借调家中的玻璃修筑暖房,我借了没?现在暖房修好了,钱你还了吗?”
嬴诗曼跟他翻起了旧账。
陈庆顿时语塞。
要是按照百巧楼的售价,那玻璃暖房的成本就高得没边了。
他能答应,始皇帝也不答应呀!
“夫人,家是讲爱的地方,不是讲理的地方。”
“你我相濡以沫,感情甚笃,整日计较这些身外之物做什么?”
王芷茵和相里菱听了这种话不约而同地笑,好整以暇地托着下巴准备听陈庆的歪理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