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诗曼急切地辩驳“夫君是拿去做正事,又不是胡乱挥霍。”
“再说,他是一家之主。”
“难道我还能拦着他吗?”
王芷茵眼神玩味“家是讲爱的地方……有些人呀,一听情情爱爱的,跟吃了蜜糖一样,心里美得哪还顾得上别的?”
“姐姐你说是不是?”
嬴诗曼恼羞成怒“你从娘家一下子掏出上百万贯给了陈庆,至今一文未还?”
“那你图的是什么?”
王芷茵语塞片刻,高声道“我图一个兄弟情义!”
嬴诗曼轻笑一声,转身就走。
这种话骗鬼去吧?
你图的不也是情情爱爱吗?
还有脸说我。
——
宜春宫的书房里,灯火摇曳。
夜深人静的时候,仿佛有恶魔在陈庆身后低低的呢喃。
“来呀,到我身边来。”
“躺下舒展开手脚,一觉睡到大天亮。”
“什么都不用管,什么都不用想。”
“反正还有大把时光……”
陈庆禁不住动念,回头瞥了一眼摆在书架边的矮榻。
小烧货,竟敢勾引我!
你看我睡不睡你就完事了!
“先生,婚嫁之法改还是不改?”
“乡间恶吏多以此盘剥百姓,逼迫健全之人嫁娶疾残者。”
“不堪受辱之辈,或与意中人浪奔,或全家遁入山野。”
“想不到……”
扶苏唏嘘地叹了口气。
野人逃籍的原因千奇百怪,私奔者竟然占了相当大的比例。
因为门户之别,或是父母阻挠,即使男女两情相悦,也无法结成连理。
秦朝是不存在慢热这回事的。
成年后未婚未嫁,就要打点地方官吏,找个‘守孝’之类的由头暂时搪塞过去。
然后乡吏就记住了你这个人,每年都会准时准点上门查看是否婚配。
一年不婚,交一年钱。
十年不婚,交十年钱。
倘若交不出钱来,乡吏直接奏报上官,找个不良于行、卧床不起的强行婚配。
陈庆在代郡时经营铜铁铺,手头还算宽绰。
年年都要花费一笔钱来免除朝廷的强制婚配,也算是受害者的一员。
“殿下,秦国制定这条律法有年头了吧?”
“效果如何?”
扶苏思索片刻,答道“尚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