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已绵绸,沿青瓦朱檐落成雨幕。
街头虽无游廊花柱,却也使稀疏的绿植花草在雨中生艳。
止晴连天皆阴雨,碎花油伞步步急。
这本是一片宁静景,纵有雨落为奏,也不失诗情画意。
可,偏有惊雷震四方,惊雷乍响之处,积水四扬,地砖碎散。
但,地砖之上的那张桌子,不仅纹丝不动,且还完好无损。
众人在第一时间愣眸,就连“夜莺暗卫”也不禁后退了三尺距离。
这声惊雷非天降,而是出自殇沫的掌下。
方才还在拼杀的那群江湖人,仿佛也意识到了真正的威胁在哪。
京师大街的地砖,并不是规整的灰砖,则是大小不一的石块。
只是石块被打磨的极其平整,填补的也极其均衡。
石头的硬度,毋庸置疑。可还是有人单凭一掌便能将其炸裂四散。
何况,这人的手掌也只是拍打在了离地两尺左右的桌面上…
确切地说,桌子在受到手掌拍打之力后,没有裂开,也没有碎掉,反倒桌下的整块地砖连带着积水,全都七零八落。
这就不单单是内功深厚的问题了,着实有几分“隔山打牛”的意味。
然,倘若有谁告诉你,他有一套“隔山打牛”的掌法,你可千万别信。
那多半是忽悠,也多半是神棍之语。
“你…你到底是谁?竟能有如此功力?”“河北四雄”的何老大颤声而出,就连双眼也似在颤动,“普天之下,能有这般功力的…难道…难道,你是顾暖雨?”
何老大这话是对殇沫说的,那一掌也是殇沫拍打在桌子上的,但,殇沫却绝不是顾暖雨。
“何老大,你不但脑子有问题,眼睛也有问题。青丝玉面的顾暖雨无论到了何处都会被人一眼认出。诸位,既没能第一眼认出他是何人,那也只能说明他不来自江湖。”“川西双飞燕”中的彩燕赵元静,持一双锐眸反复打量着殇沫,接着说:“既不来自江湖,那只能是出自朝廷咯。”
“朝廷?”“江南六侠”中的宁二侠,立即否定道:“朝廷不可能有如此厉害的年轻人,他这一掌既能护全整张桌子,又能使掌风穿透桌面直达地砖,这功法倒有些玄门道宗的意思…”
“我也觉得他不是朝廷的人,众所周知在宫墙之内应该没有任何人能比昔日冷大小姐的功力更高了。这男子既能在此买醉,就不可能与权贵有关联…”“关东五虎”中的张大虎在说话间瞳孔已在逐渐放大,声音也越发低沉,“莫非…他是…剑神…”
“剑神”二字一出,所有人皆颤腿后退。因为,在这个世上只有一个剑神,剑神谢清澜也的确来到了京师之中。
“现在,公子是否已知晓神剑“苍琼”,为何不被众人所知的原因了吧?”清凌步步凑上殇沫,在她行走的过程中也撑起了一把画伞,“想来,公子眼前的这群江湖人已将他们所知的大人物说了个遍…可说来说去都未提及到公子。。。”
已与清凌同在一伞之下的殇沫,冷颜侧眸,“我只需要你回答我,他们为何会同时出现在京师当中…不仅你对此事沉默不语,这些江湖人也只字不提,你们越是这样,我越有种不祥的感觉。。。”
他渐渐拔剑,拔的也是这世间最无坚不摧的“苍琼剑”。
他之所以一掌拍在桌子上也不过是不愿在等,面对着清凌的避而不谈,和一群江湖人无休止的争斗,他已感京师之中必有大事发生,而这事也定于冷溶月有关。
他接着道:“你们“夜莺暗卫”怎会刚巧出现在这里?是提前得知了这群江湖人要入城的消息,还是特意为我而来?这群江湖人入不得我的眼,也自然入不得你们“夜莺暗卫”的眼,所以,我有理由相信,你们出现在此处只是为了监视我!”
();() 他两语过后,清凌再次沉默。
他索性直接对着清凌喝道:“你大概是忘了“夜莺暗卫”的真正主人姓冷!并不姓朱!”
清凌闻言,瞬间跪地,原本洋溢在她脸上的自信和微笑也全然退散,“还请公子恕罪!清凌未曾想到公子会如此生气…”
殇沫,道:“是的,我很生气。我也自知,自己一生都超越不了谢师哥和暖雨哥哥的江湖地位,但,这却一点都不影响我杀人。”
“现在…”他已从清凌的身侧离开,步步向前,满脸肃杀地走向着眼前的那群江湖人,“现在,我已不想从“夜莺暗卫”的口中得到答案了。你们来告诉我,为什么会出现在此处?”
“关东五虎”中的张大虎连连颤声道:“我等无意卷入其中,既然事已至此,我们“关东五虎”也并未做什么,还请大侠放我等离去。。。”
殇沫邪魅一笑,嘴角在上扬间也带满了讥诮,“离开?”
随着一丝凉意袭过,他也缓缓歪了脖子,“现在,你还以为能离开吗?”
张大虎猛然一怔,他好似不懂殇沫在表达什么,只在这两句话之间,也只在这片刻间,是发生了什么吗?
“血…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