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
男人慢條斯理抽出一張紙巾,輕柔為對方搽拭乾淨,撐手看了半晌田恬的髮絲。
「黑色太顯眼,換個顏色。」
雖說是商量語氣,可態度不容田恬拒絕,柳相旬鼻尖抵住那處,選了一個相近色。
「就這個吧。」
自始至終,未從頂峰降落的田恬,被潮水吞噬說不出一句話。
因為他無法反抗。
能獨占柳家半壁江山,柳相旬永遠不如他表面儒雅純良,田恬還記得那天染完發後,對方捏住他下巴。
「嗯,這個色不錯,清晰、敞亮。」
「真是個寶貝。」
其他的話,田恬已不大記得,但不知何時這句話卻如魔咒刻在心頭,成為日日夜夜盤旋的詛咒。
那天臨近宴會尾聲,田恬總算被兩人放出來,他踉蹌穿過長廊,想在後院隨便走走散心,不料沒注意標識,來到舉辦宴會的花園。
正巧趕上結束尾聲,天空正燃著煙花,光影成片交替,照亮了田恬呆愣的面容。
自然也沒發現,身後站了兩位喝得醉醺醺,出來散心的暴發戶。
其中一位矮胖的中年男子開口:「極品啊!你看這個膚色,這個腰……」
因為過度沉迷美色,導致他面龐浮腫,眼底青黑,借力才能站直身子。可還目不轉睛死盯茫然扭頭的田恬,手臂伸直想抓住粉色的小朋友。
他身邊人還有些意識,不確定的目光上下打量,即便發色無法對應,可男生如木芙蓉紅潤的唇,證實了他心中猜測。
柳家兩位少爺,養了個手中寶。
抱著怕他摔,守著怕他煩,跟眼珠子般疼,就不讓他見外人。
那人恍惚明白了原因。
他想拉住被美色逼昏了頭的同伴,可惜對方早已失去理智,拖著滾圓的身子往前跑,嘴裡還說著污言穢語。
那男生不知是嚇到了還是怎麼,站在原地不動,就在中年男人還剩幾步距離,重物破空自暗處而來,精準砸到了老酒鬼的後腦勺,肉山應聲倒地。
「……」
「髒了。」
黑暗中,嗓音突兀略帶笑意,伴隨幾聲細微的旋律,從走廊盡頭慢慢浮現道人影。
黑衣黑褲,長腿筆直,邁步帶著凜凜風聲。男人雙手插兜,像沒看見暈厥在地的肉山,跨過後來到握住欄杆的粉發男生前。
或許是剛染完發的緣故,男生身上還有無法形容的淡香,漂浮略冷月夜,激得人通體舒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