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潯點頭,阻止文靜雅瞎琢磨:「媽,你少看點懸疑劇。」
文靜雅愛看電影,狂熱的類型跟她的外表特別不符。
安潯小的時候文靜雅也迷過一陣子愛情片,古早狗血韓劇她如數家珍,後來就不愛了。
近幾年她愛看懸疑片,恐怖片,動作片,越暴』力』血』腥』越愛,特別符合當代社畜的精神狀態。
上著破班哪有不發瘋的呢。
安潯有一次周末半夜睡醒,就看黑暗裡一張被屏幕照的賊亮的臉,她媽把手機擱餐桌上興奮地熬夜追劇,屏幕上某個知名打星正在一拳一拳狂錘反派,跟切水果似的,血漿不要錢。
文靜雅有點遺憾:「怎麼光用拳頭不動刀啊。」
安潯:「……」
媽,你知不知道你有時候真挺嚇人的。
*
這邊晚上吃南瓜宴,城市的另一端,閆賀安正踩著平衡車打掃衛生。
他不愛讓陌生人踏進他的私人領域,所以不找保潔阿姨。
閆賀安技術高,踩著平衡車在家裡左拐右拐玩兒漂移。
打掃了半個小時,不過是將垃圾和要扔的快遞包裝都堆到了門口,視覺效果特別爆』炸。
他巡視了一圈自己的領地,宣告喬遷居大掃除就此結束。
閆賀安踩著車往沙發上一倒,摸摸肚子,餓了。
他不會做飯。搬來第一天把鍋給燒了,現在想煮泡麵都沒有鍋能用。
點外賣吧。
不知道什麼毛病,他一點開外送app,就想起來安潯那張冷淡的臉。
上課的時候安潯打瞌睡,他睡著的時候眉頭是皺著的,不太明顯。
他醒著的時候沉穩,冷靜,淡定,可靠,拒人於千里之外。
睡得迷迷糊糊沒什麼防備,就泄出一絲消沉,一點疲憊。
光從窗戶外頭落在他的側臉,閆賀安那一刻鬼使神差地抬起手,把打在他眼皮上的陽光擋住了。
他看見安潯眉頭鬆了松,接著下課鈴聲響了。
安潯跟他認識的任何一個人都不一樣。
他比班上所有同學都早一步意識到他「人傻錢多」,卻一點兒主動跟他拉近關係的意思都沒有。
一直以來,花點錢別人就能更輕易、更快地接納他。
閆賀安不在乎別人在經濟上占他便宜。他有錢,錢多的花不完,如果用錢能買來友誼,他挺樂意的。
他從來不認為「有錢人得不到真朋友」,相反他覺得用錢換來的關係更堅固。什麼叫真朋友?一直維持下去的朋友才叫真朋友。
靠純情誼維繫的友誼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散了,吵一吵架,計較著誰的真心比誰更多,失望累積久了,早晚有一方會先走的。
只要別人願意為他兩肋插刀,就算是圖他的錢又怎麼樣?
閆賀安原本是這麼想的。
但安潯另類的態度引起了他的好奇心。
他明明很需要錢。
他為什麼不「利用」他,讓自己過得好點?
肚子咕嚕響了一聲,傳遞來飢餓的訊號。
閆賀安甩甩頭,把那張臉從腦子裡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