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賀安:無語就在一瞬間。
接下來半天的時間,對閆賀安來說怪煎熬的。
他回教室的時候,安潯正趴桌子上睡覺。
閆賀安心情好了點兒,瞄到安潯的手機倒扣著放在桌洞裡,覺得他應該是沒看到。
安潯一覺睡到下午上課,閆賀安都沒找著機會跟他說一句話。
上課的時候,閆賀安一貫不打擾同桌學習,按捺著寫張小紙條問他的衝動,忍著無聊的課程抓心撓肺。
這一下午他餘光留意著,結果安潯壓根沒有拿出手機來看。
直到放學,安潯值日完走人,閆賀安也沒能確定,他到底是沒看見,還是沒通過好友申請。
眼看著安潯的背影消失在教室門外,閆賀安無語地抓了一把頭髮,叫車回家。
以前他總嫌在家待著煩,父母本來就不怎麼回家,他又不愛跟他哥長時間身處同一個,每次放學都跟路知他們幾個在外頭打籃球,或者打遊戲唱k,總之不會直接回家。
到了臨城這邊,閆賀安人生地不熟,沒有歸屬感,每天放學都直接打車回租的公寓。
網約車司機來的挺快,閆賀安習慣性坐在後排。
不同司機性格不一樣,有的是話癆,一聊天停不下來,有的沉默寡言。
今天這個司機就是個寡言的,愣是一個字也不說。除了剛上車的時候問了個手機尾號,就再沒出過任何動靜。
不聽收音機或放歌,也不聽相聲,就尬著。
閆賀安受不了這安靜的氛圍,給路知打電話。
結果路知那邊兒亂糟糟的,說話也聽不太清,正跟朋友在外頭玩兒呢。閆賀安扯著嗓子說了幾句,就累了,草草掛了電話。
他看著窗戶外頭黑漆漆的天空,和往後走的路燈,突然就有點低落。
閆賀安很少獨處。
他頭一次發現,自己挺孤單的。
他有很多家人,父母,哥哥,妹妹,爺爺奶奶,姥姥姥爺……他沒失去過任何親人,但他好像也沒有什麼人能聯繫。
除了一個路知,他打開通訊錄,找不到一個能撥出去的電話。
閆賀安想,什麼時候能有一個人,光打開通訊錄、看到個名字就讓他覺得踏實安心。
哪怕不接電話,也能確信對方絕不是故意不接,不會患得患失。
這樣的人,這輩子都不一定能有吧。
他有點說不出的空落落的,漫不經心地看著窗戶外頭,目光略過某個地方突然一頓。
反應了一瞬,他猛地扭頭,伸手狂拍前排座椅後背:「師傅,麻煩靠個邊兒,我要下車。」
司機也不問為什麼,就照他說的找個邊兒停了。
這一整條街都是小飯館,馬路邊上停滿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