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戴着帽子,恶灵一开始似乎是没有辨认出是谁,片刻之后应该是看清了她的模样,佐助看到它们露出了惊愣的表情。对,那两张狰狞的脸上露出了惊愕呆愣的表情,又蓦然回神张嘴想叫什么,本是静静立着的少女突然举起木杖击向它们。
发金光的木杖突然又变成了发红光,绝对是带着嗜血气息的,两只恶灵防不胜防,猛然被少女用木杖击下木桥。然后她就快速向前奔去,还有一句话丢向佐助,“不想被恶灵吃了就跟我跑!”
闻言佐助反应迅速的跟着快跑起来,身后传来什么坠落的响声,用眼角的余光看到的是断裂的木桥,还有不少恶灵飞在半空中接那些断裂的木头以免它们落到下方,木桥以很快的速度断裂,那些恶灵接的焦头烂额,一时半会是没办法再来追他们了。
跑了许久前方又是一个黑漆漆的洞,黑发少年跃起跳了进去,落地之后还未稳住身形便闻到一股浓郁到令人恶心的血腥味。
“第十六狱,无尽之狱,从这里可以直接到十壕四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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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五】
十八层地狱每下一层就是更残酷的刑罚,第十六狱无尽之狱,永无尽头的刑罚。
生前杀戮太重的人死后就会被打入无尽之狱,在这里将会享受无穷无尽的刑罚,每一种都能让人生不如死,当伤口麻木时一切又会恢复如初,然后再开始新一轮的折磨。如此周而复始永无尽头,直到所受的罪够偿还为止,这才能前往其他地狱,最后等待机会转世投胎。
那是一大片的血海,对,一大片翻滚着鲜血的海洋,热气腾腾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令人作呕的厌恶感觉。佐助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望不到尽头的焰红,黑色的眸子染上鲜艳的红色,添了一缕诡异的妖异。杀戮之狱?若他死了会到此吗。
茫茫血海没有任何的桥梁,佐助陪着少女默立了小会有些不耐的开口,“怎么过?用生桥?”
闻言静立的少女眯了眯眼,她侧头对着佐助扬起一个嘲讽的笑:“用生桥引来恶灵追我们吗?”
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少女露出这种嘲讽的笑容,佐助不悦的皱眉。独来独往惯了,以他的性子能屈就和谁合作已经是最大的极限,一路下来虽然是靠她过了不少关卡,但是也不代表她可以这么嚣张的一而再再而三蔑视他。
“桥来了。”
耳边传来少女低低的声音,佐助收拢思绪顺着她的目光往血海看。那远方的边际似有什么长长的东西在翻腾着过来,待几分钟之后那东西近前来,就只见是一条长长的肉色小道,道上有很多晃动的小球,面上还有一层水珠。
“还记得残音之狱的铜柱吗?这些东西就是上面的……舌头。”淡淡丢出一句少女缓缓往那蠕动的东西步去,徒留佐助在原地眉拧成个疙瘩,那淡薄的唇也抿的更紧,半响也是冷哼一声走了上去。
身穿白披风的两人静静走着,四周只有他们脚下血水翻滚的声音,沉默了许久少女突然刹住脚步,佐助反射性的做出防备的动作,却见对方慢悠悠的回头,伸手拉了拉身上的披风然后斜眼瞟向他。
“知道我们身上披的是什么吗?是——人——皮。”
最后的三个字少女还故意放慢重音读出来,黑发少年冷下脸与她对视,一方冷冷淡淡一脸无辜,一方的眉头紧锁脸色如炭。两人在蠕动的肉色东西上对视了许久,最后少女很知趣的在少年爆发前扭过头继续前进,恢复了之前的冷漠,开始了把一切都无视的状态,四周就剩下了违和的平静。
愈往深处走血腥味就越来越浓,脚下的血海晃花了眼,黑暗渐渐压下,幽暗的四周传来络绎不绝的呻吟声。佐助皱紧眉跟在少女身后,一路下来也算平静,除了偶尔看见一些被肆虐的惨叫的亡魂,只是这一切太平静了,冥冥之中他就是觉得深处会有更大的危险,第十六狱怎么可能这么随便就通过?何况是去往十壕四圈的道路。
“莫回,莫回……”
一阵浅浅低低的声音突然响起,陡然打破暗沉的空间,佐助愣了一下才想起莫回是前方少女的名字,不过这声音应该不是她发出的,因为太过纤柔细弱了。抬头环顾了下四周赫然发现右上方有个巨大的圆盘,声音隐约就是从那发出的,断断续续听不大真切。
“莫回,莫回,莫要回来,莫要回来……”
耳熟能详的字句,少女不以为然的继续慢慢行走,最后停在了那个圆盘附近,她微仰起头望向圆盘,那里有个被铁链缚住的亡魂,看外貌应该是个女的。佐助也停下脚步看过去,圆盘上的女子该有二十几岁,同样有一头栗色的长发,身上带着各种各样的伤口,她正不断的喘气,半响抬起头。
“嗯?”疑惑的哼了一声,因为佐助发现那个女子的模样和少女的很像,简直到了一模一样的境界,正惊讶着前方的少女已经开口:“我的姐姐,您在这可住的惯?”
少女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听起来更像是尊敬的问候,但是圆盘上的女子却像听见最恐怖的声音一般不断大喊尖叫:“不,你这个地狱来的恶鬼,莫要回来,莫要过来!”
她的话音才落少女已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笑的前俯后仰,与先前冷淡的样子判若两人。佐助默默在一旁看着,就这么听着她的笑声感觉四周的空气似乎都郁结起来,有种令人窒息的恐惧感渐渐冒出,对,这的确像是恶鬼的笑声,那种生存在三界最阴暗世界里的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