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到底是什么毒药,能有这般药性?”
“岭西一代特有的花草,名为肇草。”
“葱河城大牢里可还关着那些叛军?”
贺西楼点头,“嗯。”
罗裳看出他眼里的失望,“他们也不肯交出解药?”
他只是看了一眼罗裳,并没有回答,那个时候她便明白了,葱河城的叛军不愿意交出。
“我记得,在这附近,是否有一伙流寇来着?”
她记得,游走在桑格城,葱河城,岭西城三国内有一伙长期盘踞在中间的流寇。因为并未侵犯过边境百姓和领土,倒也安分,所以也未曾派兵镇压过,加之这一伙流寇一直受着葱河城欺压,敢怒不敢言,最近因为被平叛后,反倒这些流寇开始活泛起来了。
贺西楼眯着眼,一双深似海的眼露出一抹笑意来,“你怎么知道?”
罗裳心里咯噔一下,看着他那双似乎要将她看透的眼神,下意识避开了视线,“来岭西路上道听途说。”
“是有这么一伙人,你想说什么,继续说下去。”他又喝了一口粥。
她捏着裙摆,手心都热乎乎的,看了一眼营帐口,于是走过来,压低声音说道:“流寇在葱河城手底下受尽屈辱,葱河城的人想必也心底有数,拿着那几个不肯交解药的统统交给流寇,以此来威胁,就不怕他们不肯交出解药。”
贺西楼望着她。
罗裳想也不想,便明白,他想要说什么,于是解释:“这三个城虽说是洛朝边界,也算是洛朝子民,但是……他们连解药都不肯交出来,还跟他们客气什么?若不是洛朝将士守着城,那伙儿流寇早就溜进城里,将这些叛贼给抓起来活活折磨死了,既然他们不识好歹,那就不要怪我们做的绝。我知道那些叛贼里也有骨头硬的不怕死的,但总会有那么一个怕死的人,一旦戏做足了,就不怕他不肯交出解药。”
贺西楼听完这一番话,微不可微的扬眉。
“放心吧,不试试怎么知道不管用。”罗裳上前来,伸手拍了拍他的肩。
贺西楼侧眸扫了一眼,罗裳放在他肩上的手,缓缓笑了,复又正视着,“就这么怕我死了?”
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她大可以等着十日后,待到那个时候他早就没命了。可又为何,她会主动给他出主意获得解药呢?
对啊……她为什么会这个样子?
罗裳心里也迷茫。
思忖片刻,她道:“杨家军不可靠,岭西一战他们弃城逃走,足以看出他们只是些鼠辈,岭西不能没有贺家军,若是没有……边境便守不住了。”
因为,家国大义面前,个人恩怨都是小事。
贺西楼有些讶然,“没想到,我的这位夫人,久居后宅,也能有这般见识和远见。”
目光炯炯全都汇聚在罗裳身上,双手扣住她的肩,漆黑的眸里翻涌着情绪,看着罗裳那双坚定的眼神,有那么一刻他似乎看到了当年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