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余欢听得心中一阵恶心,到底没忍住,冷笑一声,“于侍郎倒是大方,引我来了后罩房,怎的,如今官拜中书侍郎,不惧内了?”
“你!”他大声呵斥,脸“唰”地一下红透了,实在怒极,巴掌飞扬出去。
沈余欢敛了笑,脸颊两边的碎发被于远山手掌带起的风撩起,就在巴掌即将落在脸上时,她忽的扬手,用猛力隔开他手肘,呵道,“于侍郎还以为我是十年前那个任打任骂的小姑娘吗?你如今还有什么资格打我?”
突如其来的反击让于远山踉跄后退,不等站稳又是一声怒吼,“什么资格?就凭我是你爹,我今天就非得教训教训你这个不懂规矩的孽种!”
沈余欢讥笑道,“孽种?原来你也知道,我娘遇见你是造了孽啊?”
她冷嗤一声,眸色愈发凶狠,“十年前,我抱着我娘的尸体倒在雪地里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我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怎么不念着你是我爹?狼心狗肺的东西,有什么资格让我叫爹,你配吗?”
这些话,她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的。
心里的嫌恶在不断翻涌,不想与他多纠缠,直接切入正题,“我今日来,不想和你提过去的事,你欠我们母女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于远山只以为她是言语不饶人,抱怨两句后准备示弱了,随即冷哼一声,态度急转直下,“你来得正好,也省得我让手下人找!官家圣明,为你许了门亲事,你收拾收拾住进于府,三个月后准备出嫁!”
“官家赐婚?”沈余欢愣了愣,一时不知真假。
转瞬之间,她便明白,讥讽道,“只怕官家是给于晴晴指的婚,只是对象不合你心意,你担心邱玉萍发难于你,才将我这个十年未见,更不曾有过养育之恩的所谓女儿推出来。”
于远山小心思被戳破,脸色暗沉,却也没有半分的不好意思。
他甚至趾高气昂地看着沈余欢,带着恐吓的意味,“这是官家赐婚,由不得你愿不愿意,你若不从,那就是抗旨不遵,别说你,就是整个于府,甚至是你长眠地下的母亲都要受你连累!”
提前母亲,她的表情瞬间凝固,像是被人狠狠扼住喉咙,喘息不得。
他就这样以一个旁观者的姿态提起母亲,对他于远山来说,结发之妻,不过是可以用来威胁亲生女儿的一把利器,仅此而已。
她怒极反笑,“于远山,你就是靠着这副嘴脸,坐上中书侍郎的位置吗?真奇怪,你说官家,他知道自己任命的朝中大臣,私下品行如此之恶劣吗?”
说到这里,她的眼神更加狠厉,一字一顿,“要我嫁,除非我死!”
“此事由不得你!”于远山目光凶狠,朝门外打一响指。
沈余欢直觉不好,转身想离开。
背部却被人狠狠一击,眩晕感如潮水般轰然席卷,双脚瘫软,倒在地上,彻底失去知觉。
于远山抬脚,跨过她,头也不回地吩咐道,“关到柴房好好看着!”
“是!”
……
林梦寒正往仁和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