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恬心思單純,不懂得偽裝,一眼就知道他打的什麼鬼主意。
柳河也隨即浮現笑容,閃過兩秒鐘的時間又隱匿下去,他靜靜注視著縮在床上的青年,眼底沉沉猜不透情緒。
與其說把田恬當愛人疼愛,倒不如說是長輩對於晚輩的喜歡,更像是逗弄模樣可愛又可氣的小朋友,柳河就想看他慌亂不知所措的模樣。
這種壞心思幾乎讓柳河對田恬欲罷不能,但並非是身體上的獨占,而更像面對討巧幼崽那般寵愛,就想看人嘰嘰喳喳或者是被寵得無法無天的模樣。
不過,有些事情不能擺在明面說。
端詳片刻田恬染有淺紅色眼角與憤憤不平的面容,柳河這才頗為好心情起身,拉上窗簾幫人扭亮床頭燈。
雖然房間裡的光線並不多灰暗,但猛地光亮也有些刺目,導致田恬眯起眼睛,躲在被子裡轉而又露出半個腦袋,默不作聲地盯住柳河。
被他這一小樣逗笑,就算想留下來陪他,柳河還有幾個會議,只好收心。
離開前,似乎看透了田恬想要逃跑的意圖,他聲音透出漫不經心。
「不用想了,外面都是警衛,畢竟這是單獨分配的住處。你要想跑還不如化成一隻蚊子,躲在樹葉底下飛出去。」
柳河說完,也顧不得田恬是什麼表情,笑了幾聲開門出了房間。
等臥室就剩田恬自己一個,他鬆懈渾身緊繃的力氣,仰躺在床上不吭聲,或許柳河不經常回來住的緣故,床品氣息其實很淡。
但話說回來,不愧是柳河住的地方。
即便是身處喧鬧市區,周圍環境算得上清幽,田恬甚至聽不到半點車鳴。
外加床鋪柔軟,田恬感覺手腳都要被單吸進去,視野逐漸模糊。。。。。。
等他準備入睡時,卻忽然想到被他丟在溫泉山莊的方清月。
一念及這傢伙,田恬後牙微微摩擦,表情看不出太多情緒,很明顯責怪占據上風。
是的,即便到現在田恬還將沒有見到柳昭夕最後一面,全部歸咎於方清月,這讓他對人怎麼還能有好感?
「最好一輩子都見不到,騷包老狐狸精。」
田恬在心裡對男人判下死刑。
誰知宛若心有靈犀,在田恬剛想完,還沒三秒鐘,兜里手機震動。
嗡嗡聲連帶吵的田恬腦門疼,他抬手解鎖,來電顯示方大教授四個字。田恬不由得撇嘴,剛想掛斷電話,卻又想聽人怎麼狡辯。
「幹嘛?來看我笑話啊。」
他語氣算不上好,並且又是先發制人,導致對面啞然,似乎在組織語言,過了半晌才傳來方清月略帶無奈的嘆息。
不過聲音極其細微,若不是田恬閉著眼睛聽覺極為靈敏,幾乎就要錯過這一細小情緒。
這讓原本想進攻的田恬稍微鬆了心思,略微緩和的語氣也隨之飄來:「有事嗎?」
雖然見不到男生的臉,不過聽他的語氣好像並沒有太過生氣,方清月放下一直懸空的心。